山野悍哥儿独宠入赘夫婿未删减在线阅读

  • 时间:2024-04-25 16:41
  • 《山野悍哥儿:独宠入赘夫婿》是一本短篇纯爱小说,柳榆生长生是小说中的主角,由作者一颗叫福宁的树倾情打造的山野悍哥儿独宠入赘夫婿主要讲述了:他们的确不怎么熟悉,但既然都要结婚了,也打算要好好相爱。
  • 山野悍哥儿:独宠入赘夫婿小说

    推荐指数:8分

    山野悍哥儿:独宠入赘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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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翠峰山下一片片竹林里,炊烟袅袅升起,土坯房屋,青砖瓦房,半青砖半土坯房屋零零散散掩映在竹林中。

    “榆哥儿,去摸个鸡蛋过来,咱们早上吃疙瘩汤。”老妇人慈爱的声音从灶房传出来。

    “哎,知道了,阿奶。”

    柳榆放下手中的斧头,抹一把额头的沁出的薄汗,把劈好的柴伙胡乱放进柴房,拍拍颜色浆洗的不均匀的衣衫,转身出了篱笆院子。

    家里一共养了八只老母鸡,以往每天总能收六七个,这几天不知咋回事,多的时候收三四个,少的时候竟然只有两三个。

    柳榆看着夜间降下的寒露,难道老母鸡开始歇蛋了,这才秋天,今年歇蛋也太早了吧。

    心里琢磨事儿的柳榆一路走到屋后的柴垛旁,麦秸垒就的柴垛根部,被母鸡啄食爪子扒拉的颇为松软,日常蛋也下在这儿。

    柳榆顺着柴垛的走势,从柴垛头一直梢到柴垛尾,终于在看见了几颗胖嘟嘟的大鸡蛋。

    心里就是一喜,大步上前欲拿时。

    一双小手几下就全都拾捡个干净。

    这是出贼啦!

    柳榆反应过来心里登时大怒,因他在村里的名声,是以从没想过被贼偷的可能,这几日鸡蛋收的不如往常多,他只当是天凉后母鸡懒惰的原因。

    柳榆上前一步一把拽住这个小贼偷的胳膊,轻轻一拉,一个男娃便被踉跄着扯了出来。

    柳榆看着眼前白嫩的男娃,把他身上兜的鸡蛋都掏了出来,竟然足足有七个。

    不由怒道:“狗蛋,你干啥偷我家的鸡蛋,小小年纪不学好,走,随我去找你阿爷阿奶去。”

    狗蛋扭着身子,试图从柳榆手上挣脱,据理力争道:“我舅妈说你就是绝户头,这些东西以后都是我的,什么你家的东西,这是我的,是我的鸡蛋……”

    柳榆听到这话心里更是恼怒,啪啪两巴掌就落到狗蛋的屁股上,顿时打的孩子狗哭狼嚎。

    把鸡蛋藏在柴垛边,柳榆抓着狗蛋就走。

    今儿他非要去找他三叔理论一番,什么叫他家是绝户头,阿爷阿奶身体健康,就算他爹死了,那还有他柳榆呢,怎么他家就是绝户头了,他如今好好的活着就被当成个死人,这就开始惦记他家的东西了。

    狗蛋看到这是往他家的方向,便开始不停挣扎,嘴里也服了软,开始对着柳榆求饶。

    这个点村里做饭早的已经开始端碗吃饭了,两个人闹出的动静不小,一路上引来许多看热闹的村民们围观。

    “榆哥儿,狗蛋这是怎地了,你一个隔房的叔叔,怎么还和孩子计较上了。”

    “是啊,榆哥儿,狗蛋这可是你们三房的独苗,你叔叔婶婶宝贝的什么一样,你大伯也爱的很,你那手劲可要稳着点,小娃儿的胳膊脆生着,可别扭断了。”

    “………”

    对于这些不怀好意的话,柳榆通通当做放屁,眼神都不瞟她们一眼,一径揪着狗蛋直奔他三叔柳茂叶家里。

    “榆哥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欺压侄儿的名声若是传出去,可怎么嫁的出去。”

    见柳榆走出老远,一个妇人伸着脖子垫着脚扬着声音好意提醒。

    妇人声音落下,身旁看热闹的村民们顿时急退几步,生怕连累自个,村里可没谁能挨过柳榆的一拳头。

    “不劳何家婶子费心,有那好亲事先紧着你自己生的来,不都说姑表亲好做亲吗,上回你给我说那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亲事,还是留给你家哥儿吧。”

    柳榆冷哼一声,清冷的眸子里浸着寒意,吐口一串话便砸向出口的妇人,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扯着狗蛋直奔村头。

    任氏见原本一起奚落柳榆的妇人俱都鄙夷看向自己,忙解释道:“我娘家侄儿家底可不差,人也生的周正,虽说不是头婚,脚下又没个孩子,配他柳榆也不算辱没。”

    “你也好意思说辱没,你咋不说你侄儿是烂赌鬼一个,没孩子是被他自个提脚都卖了,往四十岁数的年纪也好意思说周正。”有那看不过眼的妇人拆台道。

    “就是,这样的亲事若是提到我家门上,看我不大耳刮子哐哐打的她满地找牙。”

    “这么看来,榆哥儿也算是个好脾气,还能让你好好站在这儿碎嘴。”

    任氏被这些妇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羞愤不已:“他柳榆除了眉心的那株红莲印记,还有哪处长的像哥儿,脾气又坏,力气又大,一言不合就能打的人伤筋断骨,你们若是不怕,尽快去找他家老太太提亲。”

    妇人们闻言面面相觑,她们家的儿子喜欢娇软的哥儿和姑娘,这么硬邦邦说动手就动手的哥儿,她们也不敢娶回家啊。

    任氏见妇人们退缩的表情,顿时趾高气扬起来:“看吧,除了实难说上媳妇的鳏夫谁会要他。”

    竹林掩映处的一条小道上,身形消瘦修长,满脸胡须,衣着破旧的男人,闻言眉头紧紧蹙起,一双深邃的眼睛分明带着不赞同。

    待要上前理论几句,一低头看到自个露出脚趾的粗烂布鞋,男人紧了紧身上背着的背篓,抿着唇,转身往相反的山道上快步走去。

    二弟三弟的聘金不几日就要下给女方,父母还指着他此去山上能采得贵重药材。

    男人摸着饥肠辘辘的肚腹,迷茫的往山上走去。

    。。。。。

    这些事已经走远的柳榆当然不知道,狗蛋已经从一开始的鬼哭狼嚎,到轻轻抽泣。

    柳榆到三叔柳茂叶家的时候,恰好碰到三婶出来喊狗蛋吃饭。

    “吆,咱们狗蛋怎么掉金珠子了,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羞也不羞。”

    齐春花把狗蛋脸上的鼻涕眼泪收拾干净,忙招呼柳榆进屋:“榆哥儿还没吃饭吧,你大嫂子今儿做的红芋片汤,煮的可烂,盛一碗尝尝。”

    齐春花话音刚落,陈金妹就从灶房急步走了出来,看到儿子哭的眼圈红红,依旧打着泪嗝,着急道:“这是怎地了,可是被谁欺负了。”

    说完就看向柳榆,问道:“榆哥儿,你可知狗蛋是和谁发生口角了。”

    柳榆寒着一张脸,看向这个平日里对他还算和善的大嫂子,平静道:“被我拍了两巴掌。”

    齐春花婆媳听闻柳榆拍了狗蛋两巴掌,忙忙开始掀衣裳检查。

    齐春花不赞同道:“他不好,你说与我和你大嫂子就是,怎动起手来,他今年才七岁,可禁不住你那两巴掌。”

    柳榆打的时候当然是收了力道的,这会儿他可不想和他三婶掰扯这个,看着从后院走出来的三叔和两个堂哥,便直接道明来意。

    “狗蛋今儿去我家偷鸡蛋,被我逮个正着,我告诉他这样不好,他反说我家是绝户头,我家的这些东西以后都是他的,三叔,三婶,我就想知道狗蛋这话是不是家里的意思,大伯和伯娘也是这么个意思吗。”

    柳茂叶听完,脸色就是一变,顺手脱下脚上的鞋,捞过狗蛋,扒掉裤子就是一顿打。

    “让你胡沁,小小年纪就学了这些坏心思。”

    柳榆也不说话,由着柳茂叶打狗蛋,狗蛋被打的哭爹喊娘,终究是陈金妹看不过去,央求道:“爹,狗蛋才七岁,知道什么绝户头,必是听了谁的撺掇,才记住的这些话。”

    柳茂叶顺势放下鞋子,一把扯过狗蛋厉声道:“快说,你从哪听来的混话。”

    “是,是听我舅妈说的,说二爷爷家是绝户头,以后小叔叔出嫁了,他家的家底都是我的……哇……”狗蛋放声大哭。

    柳茂叶和齐春花齐齐把目光投向陈金妹,语气冷淡:“带狗蛋进屋换身衣裳,近来家里忙乱,你嫂子摔伤了腿,就由你侄子侄女伺候,人家亲生的孩子,必是比你用心。”

    陈金妹见公公婆婆不复以往慈爱,且她这会儿也恨极了她嫂子的乱嚼舌根,见丈夫看着自己的目光也带着冷淡,嘴里顿时苦涩非常。

    扯着哭嚎不止的狗蛋,陈金妹急急同柳榆解释这些话她委实不知情,让他见谅。

    说完,心里又气又急又臊,一把扯着狗蛋的耳朵回了屋子。

    “榆哥儿,大哥给你赔个不是,狗蛋他大舅妈委实是个心奸的,从她摔伤了腿,你大嫂子隔三差五去给她收拾家事,她不念着我们好,反倒挑唆起事来,着实可恨,你嫂子素日为人你也知道,再不会有这个心思。”

    柳繁抹着额头的薄汗,着急解释。

    柳榆不置可否,只道:“不怪大嫂子,我家就我一个哥儿,难免被有心人惦记猜测。”

    众人见他话虽直白,然面上和缓许多,也微放下心来。

    只听柳榆又道:“我细想过了,我还是找个上门入赘的更妥当,如此,我家的家底还是我家的,我爹也后继有人。”

    “这可不行。”柳茂叶急声反对,突觉自个太过激动,便缓下声音道:“你原本就婚事艰难,若是再要求男方入赘,哪里还有好的,且你大伯不会同意的。”

    他说这话已经是很含蓄了,柳茂叶看着自家侄儿这棱角分明的脸,那是比许多男儿更俊朗些,全没有哥儿的柔和娇软。

    又加上他异于常人的大力,性子也不和软,附近村子的好人家原本就不敢求娶。

    这若是还要男方入赘,不是更砸在手里,想到老娘为着这个侄子的婚事,这几年一到过年饭都吃不香的模样,顿时急得不行。

    忙拿眼神看向自个婆娘,希望这巧嘴善辩的婆娘能帮忙劝劝。

    齐春花接收到自家男人的信号,在心里略略措辞后正打算开口,不想柳榆就抬步走人。

    走出两步后,柳榆又回身扫了院中的众人一眼,看着被陈金妹拉扯着走向自己的狗蛋,语气淡淡:“三叔,三婶,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你们有时间通知下大伯和伯娘,我爹的香火有我承继,就不劳隔房的侄子们了。”

    他这般说,柳繁面上就现出一丝尴尬,一大家子三房人,伯父家小辈如今只得一个姑娘,一个哥儿,这话可不就是点他家狗蛋吗。

    柳茂叶面上也浮出一丝尴尬,正要继续解释。

    柳榆说完就大步离开,全不管身后三叔三婶的叫喊。

    齐春花一脸懊悔的从院门外回来,看着自家当家的道:“已经走远了,榆哥儿这事你自去和大哥说分明,我一个外姓人就不掺和你们柳家的大事了。”

    柳茂叶见这娘们撇的干干净净的模样,再想到大哥那固执古板的脑筋,也不由头疼。

    “成,晚点时候我带着狗蛋过去和大哥叙叙这事,请大哥拿个章程出来。”

    “快别,大哥一向觉得哥儿姑娘那都是泼出去的水,你再带着狗蛋去,他更不能同意,坏了榆哥儿的事,他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能吧,大哥往日对榆哥儿多有关照,小时那是比对几个侄子侄女都宠的多。”柳茂叶迟疑道。

    “大哥当然是疼爱家里子侄的,前提是不胳膊肘往外拐,这榆哥儿要招赘,那就是要把柳家的家底托于外人,大哥能愿意。”

    齐春花看着一旁扁着嘴巴的狗蛋就来气,这死孩子听到两句胡沁就出去瞎咧咧,这下好了,踢到铁板了,他们还得给收拾这一堆烂摊子。

    “行了,吃饭吧,晚点我和你一道去,我也找大嫂说两句话,让大嫂时不时敲敲边鼓,所幸这入赘的人家一时半会也寻不来,这空档口说不得大哥就想通了呐!”

    齐春花想说的是柳榆决定的事谁能拦得住,就算他柳茂林仗着是长辈插手,也只有被撅回来的料。

    不过自家男人一向敬重这个大哥,也就止了口。

    另一边柳榆回到家,家里柳福生和年翠花已经吃好了饭,正坐在院中劈竹片,预备做竹编。

    他们村背靠翠峰山,最不缺的就是竹子,村里百十户人家,家家户户都有竹林,翠峰山更是峰峦叠嶂,从山脚到半山腰,竹子长的更是繁茂,和满山的树木更是一年四季都能平分景色。

    是以他们村子也以竹为名,唤作竹园村。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背靠着这恁多的竹海,就连村里七八岁的孩子都能拿竹子做出个小玩意。

    大人们农闲时更是把竹编当做一种消遣,存的多了,附近十里八乡逢集会便能拿去售卖,这些天生天长的竹子对于村民们来说算是无本的买卖。

    生意虽说不甚好,也总能挣点吃盐钱。

    ”让你拿个鸡蛋都能不见人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镇上现买呢,赶紧去洗手吃饭,凉的话就再加一把火。”老太太见人终于回来,忍不住抱怨两句。

    柳榆见阿爷阿奶一个劈竹片,一个娴熟的编着竹筐,心里的那股郁气忽的平静许多。

    冲二老点点头,就往灶房去了。

    锅里约摸还剩两碗疙瘩汤,青翠的葱花点缀其上,飘着的金黄鸡蛋花令人看着更添食欲。

    柳榆探了探锅边,还有余热,也就不费那个劲再打火添柴了,拿大海碗都盛了出来,再往锅里添上一瓢水润锅省的待会儿粘住的面糊难洗。

    疙瘩汤的温度恰恰好,柳榆三下五除二喝完,又快速把锅刷好,刷锅水也没舍得扔,提到猪圈倒在猪食槽里。

    “榆哥儿,今晨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年翠花见孙子终于忙好,便招手把柳榆叫过去,这个孙子是她一手带大,他的脾气秉性她全部清楚,柳榆回来便沉着一张脸,她就知必是出了什么事儿。

    等人吃过饭,见柳榆的面上也松快几分,年翠花没忍住心底的担忧,还是问了出来。

    “阿爷阿奶,我想招人入赘。”柳榆坐在老太太身边,沉默一会儿道,接着便把早上从狗蛋嘴里听来的话说了一遍。

    一皮隔一皮,孙子不是儿,更何况还是重孙子,且柳榆出生即丧母,那是她黑天白日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和老儿子也不差什么。

    如今孩子受了这般委屈,年翠花在火大之余可谓心疼非常。

    拍了拍榆哥儿的手,和老头子对视一眼,也认真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

    肯入赘的人家无一不是家里兄弟众多,又娶不起媳妇的。

    柳榆见两老开始扒拉村里可能入赘的人家,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这些人选不是好吃懒做便是有所残缺,再不就是年岁偏大。

    柳榆听得心烦,便拿起墙边的背篓,和柳福生,年翠花打过招呼,带上镰刀,便要出去割猪草。

    柳榆家算是在村尾,竹园村颇大,百十户人家三三两两住散落在翠峰山脚下,多是依竹林或是河沿不远建房,他们家这处在河弯,五户人家居住于此,也是为着大家有个照应。

    “榆哥儿,打猪草呐!”

    “是啊,婶子,你们在洗衣裳啊。”

    说话的是柳榆家出了五服的族亲,堂叔柳茂根的婆娘。

    柳榆冲河边洗衣的妇人夫郎们打过招呼,便开始捡着尚算鲜嫩的草割去。

    三四个妇人蹲在河边特意垒成的石板上,一边捶打衣裳,一边叙着家常。

    “田家的今儿一大早来同我借银钱呐!说是他家的两个小子下聘还差几两银子,可把我吓的,这我上哪给她弄几两银子。别说没有,纵是有我留着给我家河生做老婆本不好吗。”林氏一边捶打衣裳一边道。

    “田家的终于舍得给长生娶媳妇了,可怜见的,就是头牛那还有喘口气的功夫,长生从会拿锄头就再没歇过,有她这么当娘的吗。”

    “嗨,想什么呢,她怎会舍得花钱给长生娶媳妇,是长喜和长寿说定了亲事,兄弟俩下聘银钱不够,长生这孩子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熬出头,这都二十一岁了吧。”

    “有二十一了,我嫁过来时他都七岁了,瘦的一把骨头,长喜和长寿倒是长得白白胖胖。”

    “一样都是儿子,咋田家的婶子恁不待见大儿子。”刚嫁进来的小媳妇不懂里面的弯弯绕,好奇道。

    “长生是她们夫妻捡回来的孩子,说来也怪,自打长生来家后,原本不开怀的水三妹在隔年后就三年抱仨,头先生了一对双胎男娃,后面有生了个姑娘。”妇人冲不明根底的小媳妇开口解释道。

    河生娘叹口气:“只是从此之后,长生就是这夫妻俩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俩就看长生百般不顺眼,时不时磋磨一番。”

    “他们既不想养,把孩子送人便是,那些不能生养的夫妻想必抢着要,作甚要折腾一个小娃儿。”新媳妇颇是不赞同。

    “送人!他们且没那份善心!”

    “人家心狠着呐!那都是偷着往山里扔,扔了两次,次次长喜和长寿大病一场,没法子,又央着村里人帮着去山里找回来接着养,这夫妻俩不说长生带着福气,反到处说长生是灾星,还好最后村长放话,再把娃偷扔山里,就是再找回来也绝不给他们夫妻养,这才消停下来。”

    “这真是造孽啊!”新媳妇也不知说什么好,长叹一声。

    这些事柳榆也有耳闻,只是知道的不是那么详细,今儿算是听了个全,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田长生和他家离的有些远,又比他大上几岁,这几年没甚交集。

    还记得他幼时因为没有娘,长的也不遭人喜欢,力气又大,那会儿年岁小,被一群鼻涕都没擦干的孩子取笑,他还不懂如何控制力道,和村里孩子打架下手重了,从那再没人和他玩了。

    他那时最爱的就是在家后的菜园里数蚂蚁,看蚂蚁搬家,衔吃的。

    也就长生有时候从山上打柴或是挖竹笋下来,碰见他会给他一把野果,或者甜草根。

    记忆中那是个瘦弱又生的好看的男孩,话很少,自己同他说话,他就会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轻笑。

    后来长大,各自忙活着自家的家事田地竹林,反倒是见的少了。

    不过一个村子的,终归也能碰见,柳榆扒拉下自己的记忆,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田长生从那个生的俊秀的男孩,变成了消瘦沉默,不知道啥时候脸上长满胡须的一个男人。

    田长生的面貌隐藏在那一头怎么也洗不干净,和那满脸胡茬后面,柳榆怀疑,恐怕就连田家人也不知他如今长什么模样。

    想起长大后田长生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睛,柳榆不由有些唏嘘。

    这样勤劳肯干,踏实的男人,虽然邋遢了点,若是能给他做夫婿好似也不错,至少比村里那些好吃懒做的二流子强。

    柳榆看一眼兀自同人闲话的河生娘林氏,想到村里传言的天富贵夫妻俩的无耻,就知让田长生给他当上门赘婿怕是不容易。

    这样一个吃苦耐劳,比牛都好使唤的苦力,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田家夫妻俩怕是不会松口放人。

    柳榆是个行动派,心里有了念头,那是越想越合适,便一边割着猪草,一边默默盘算这件事。

    到了晚间,吃过晚饭,柳榆不动声色从老太太嘴里套话,年翠花是看着田富贵夫妻俩成家养娃生娃的,知道的比河生娘更多。

    柳榆也就更清楚的知道,田长生在田家的处境,比他今儿听到的还要凄惨。

    正想着同柳福生和年翠花合计一番让田长生给他当赘婿的事儿,就听篱笆院外,有人唤门。

    “是你大伯的声音,快去开门,想必是为着你招赘的事儿来的,这事我和我阿爷做主,你待会儿莫要插嘴。”

    年翠花皱着眉头,细细交代柳榆,期望待会儿他能压住自个的脾气。

    “爹,娘,榆哥儿找人入赘这事儿是谁的主意,二弟的身后供奉有我们兄弟,我们若是去了,还有我家的柳雁,三弟家的柳繁和柳山,怎么非得就要招婿,咱们家的田地,家底,难道就要白白便宜了外人不成。”

    柳茂林怒气冲冲,一进堂屋就噼里啪啦开始数落二老,看着柳榆的目光也带着恨铁不成钢。

    柳榆正要上前理论,被年翠花一把攥住手腕:“榆哥儿,去给你大伯沏碗苦茶来,去去火气。”

    支走了柳榆,老太太的眼泪簌簌而落,眼泪在这张满布皱纹的脸上,真是现了什么是老泪纵横。

    柳茂林看老娘哭的伤心,声音不自觉轻了几分,又解释一遍自个的立场,再三发誓,二弟夫妻的香火会由侄子们供奉,哪个敢怠慢,他到时定要把腿打折。

    年翠花在心里长叹一口气,拉着大儿坐下,这个儿子向来吃软不吃硬,和他硬着来只会更加激化矛盾,且他的本意并不是为了侵占兄弟家底。

    年翠花把准了大儿子的脉,便把眼泪擦干,细细分说今早上的事情,同大儿子说过招赘的原由后,再把招赘的好处慢慢分说与大儿听。

    “榆哥儿是咱们自家的孩子,咱们自然怎么看怎么好,别说外村人,就是咱们村里人还有多嫌他的。

    “这要是嫁的人家不好,无异于跳进火坑,这若是和夫婿生活在自家,咱们也能看顾几分,待将来有了孩子后,也是姓柳,如此,你二弟也算后继有人。”

    “什么后继有人,这不是自个哄自个吗,再是姓柳,那也是外人的种,再说,就算榆哥儿嫁人,我们这些叔伯,他几个哥哥一样给他撑腰。”柳茂林一脸的不赞同。

    年翠花听大儿子说话如此难听,脸色便是一变,冷笑道:“既如此,你明儿便去你那两个亲家家里,把梅香和梅云的夫家人都痛打一顿,他们两家如此折辱我的孙女儿,怎没见你这当爹的出头给闺女撑腰。”

    年翠花看着憋红一张脸的柳茂林,眼中满是失望:“你连给闺女撑腰都不愿,怎么让我相信他日你会给榆哥儿撑腰。”

    柳茂林被说的坐立不安,站起来解释:“娘,榆哥儿和两个丫头的情况又不一样,榆哥儿嫁出去,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他,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柳茂林正要寻求赞同,转眼看见一直沉默的柳福生脸上也带着怒意,不由嚷嚷道:“梅香和梅云自个不争气,梅香嫁到许家这恁多年就生了一个丫头,梅云若是打心底里孝顺公公婆婆,亲家又怎会不疼爱她………”

    啪!啪!

    柳茂林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盛怒的老母亲。

    “娘!”

    “怎么,照你方才说的,你若是个好的,也不会挨我这两巴掌。”

    “老大,道理上来说,我们已经是两家人了,榆哥儿招赘这事儿我们只是知会你,并不是和你商量。”年翠花心口烧着一团火,说完这句话后,看也不看柳茂林。

    “爹,你看娘,咱们柳家的家底,留给我们柳家的子孙不好吗,做甚要便宜外人。”

    “大伯,我家的家底也是我和我爹辛苦攒下的,凭甚不能留给他的子孙,大伯为免操心太多。”

    柳榆把茶碗放在老旧的方桌上,看着灯火下一脸气急固执的柳茂林,心里满是无力。

    他这个大伯品性不坏,更甚至是有口皆碑的老好人,却也古板迂腐的让人头痛。

    柳榆不想和他继续纠缠这个,只道:“大伯若是顾念我这个侄子,还请大伯帮着张罗招赘的事儿,附近十里八乡有那勤快肯干,又生的不错的好男儿,大伯也给掌掌眼。”

    柳茂林都给气笑了:“人家这么好,作甚要当上门赘婿,还生的不错,那脸看着是能饱饭还是咋的。”

    “对着好看的脸,我能多吃两碗饭,下地干活也有劲,再说,凭啥男人都想娶贤惠漂亮的,我这和娶妻不差什么的,一样的给聘礼,怎就不能找个顺眼好看的。”

    柳榆并不怵这个大伯,冷冷一笑,反唇相讥。

    “行行行,我倒是看你能找个多下饭的。”

    柳茂林说不过侄子,自个爹娘又不帮着自己,最后一甩袖子气哼哼走了。

    年翠花生怕方才大儿说的话进了柳榆的心里,忙拉着柳榆坐下解释。

    ”你大伯就这么个脾气,没啥坏心,他这脑子就一根弦,不会拐弯想事情。”

    柳榆对上阿奶关切的眼,淡淡摇头,表示自个并不放在心上。

    他对他大伯的崇敬,早在几年前有关堂姐的一场破事里碎完了,心里也早没了期待。

    因为心里存了事儿,这两日,柳榆去地里做活,或者进山打柴,再或者在自家院中收拾家务,耳朵和眼睛总会自动留意田长生的身形和信息。

    奈何一连三日,连田长生的头发丝都没见一根,倒是又听得几句关于田富贵家的家事。

    说是田富贵水三妹夫妻俩因为凑不齐聘礼,已经放出话来,要给十六岁的幺女田秀秀相看人家,预备用田秀秀的彩礼填补这个缺口。

    听说田秀秀已经绝食两日了,躺床上不吃不喝。

    不管是田长生还是田秀秀,碰到田富贵这样的爹娘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柳榆熟练的把树上的枯枝打下来,正想着这事儿,就听到一阵细细弱弱的抽泣声。

    “是谁!”

    抽泣声戛然而止,柳榆寻着方才听到声音的方向,拔开茂盛的艾草走了过去。

    “秀秀?你怎在这儿。”

    面前的姑娘正是田秀秀,一身旧衣的田秀秀哭的眼圈红红,头发也有些散乱。

    柳榆看她去的方向,那是上山的小路,因为要避开竹林捡拾木材,他在的这处已经颇高,也不知田秀秀上山干嘛。

    见田秀秀两串泪珠子不要钱一样往下掉,柳榆便开口询问。

    田秀秀的情绪仿佛终于找到缺口,顿时放声大哭,哭了好一会儿,才抽抽搭搭说明原由。

    原来,田富贵夫妻俩嫌弃正常婚事给的彩礼少,准备择定媒婆说的一门亲事,让田秀秀给镇上的一家富户做妾。

    “那家的婆娘生不出孩子,想找个好生养的,生下男娃后就给打发了,他们还让签下什么卖身契,说是到时候再放归娘家,卖身契捏在人家手里,万一他们偷偷把我发卖了,我又找谁说理去。”

    “到时给一笔银钱堵我爹娘的嘴,想必他们也乐意的很,人家又捏着我的卖身契,想来就是告到官府,理也在人家那边。”

    “我大哥最是疼我,我要进山找我大哥……呜……呜……大哥进山这么几天不归,也不知如今如何了……”

    田秀秀一行哭一行说……

    柳榆闻言吃了一惊!

    “你说你大哥已经进山好几天了,他进山作甚。”

    柳榆忙把柴刀拿上,扯着田秀秀就往山上走。


    翠峰山高崇挺立,里面有相对平缓的谷地,也有石头纵横,陡峭的山涧。

    从山脚到半山腰,生长的多是各种竹子,也不知田长生这会儿在何处。

    从田秀秀口中得知,因为家里近来要给田长喜和长寿下聘,银钱就有些不凑手,田富贵和水三妹做了两手准备。

    一是希望田长生进山采得值钱些的草药,二是拿田秀秀的婚事换聘礼。

    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田长生进山不知所踪,田秀秀也将要被卖给老男人借腹生子。

    柳榆和田秀秀一边寻人,一边大声喊田长生的名字。

    期望在他们眼睛看不到的地方,田长生能给予回应。

    及至金乌西坠,也没寻见田长生的影子。

    “我们先回去吧,明儿一早再来找。”柳榆看着天色,对田秀秀道。

    他们这会儿已经在深山,出来就得好一番时间,再晚些怕是要在山里摸黑走。

    田秀秀有些迟疑,柳榆示意她看天色,田秀秀这才不情不愿跟着一起下山。

    上山的时候因为要找人,速度上慢的多,这会儿因为赶着下山,两人的脚程也快的多。

    紧赶慢赶,黑暗还是彻底笼罩了这座山林。

    好在已经到了熟悉的山路,柳榆但也不怕,捡了根木棍,柳榆拉着田秀秀冰凉的手,一气走到了山脚。

    回到村里,两人才算歇口气。

    “榆哥儿,我今晚能在你家留宿吗,我不想回家。”田秀秀绞着衣袖,支支吾吾道。

    柳榆眼睛一闪,想了想道:“也成,不过不能被我阿爷阿奶发现,你先在这躲着,等我爷奶歇下,我再过来接你。”

    田秀秀在此之前也是没经过风浪的小姑娘,看着这漆黑一片的天色就有些瑟缩。

    “不怕的,这儿很安全,你就待在这儿,我阿爷阿奶睡得早,不会太久。”柳榆把麦秸垛拽出来一个窝窝,让田秀秀坐在那处。

    田秀秀坐在散乱的麦秸杆上,背靠着柴垛,心里果然踏实不少。

    回到家,柳福生和年翠花已经吃过晚饭,见柳榆身上有些脏乱,就有些担忧,忙询问今儿怎回来的这般晚。

    柳榆随意扯了个借口糊弄过去,又给两老兑了洗脚水洗脚,见阿爷阿奶洗完脚进了屋子拴上门,方才悄摸摸走出去。

    两个人轻手轻脚进到柳榆的房间,柳榆给田秀秀打了盆水,示意她洗洗头脸。

    又去灶房把两老留下的吃食热热端来。

    一大海碗的疙瘩汤,另外还有三个个杂粮饼,一盘青翠的炒青菜。

    两人一人一半分食干净,柳榆收拾好灶房,匆忙洗漱干净,两个人就胡乱睡下了。

    床上多了一个人,柳榆很有些不习惯,夜里睡得也不怎么好,翻来覆去迷迷瞪瞪的怎么也睡不踏实。

    许是这一天对于田秀秀来说颇是疲累,一沾枕头就睡得香甜,还打起了轻微的小呼噜。

    柳榆脑袋泛着迷糊,心里有些羡慕田秀秀的好睡眠。

    鸡打第一声鸣的时候,柳榆悄悄起身,点了油灯进灶房和面,他估摸着时间,快手快脚的炕了一摞饼子,又煮了小半锅蔬菜疙瘩汤。

    又忙进屋把田秀秀摇醒,让她赶紧去灶房吃饭。

    田秀秀迷迷糊糊的穿戴整齐,柳榆见她还没清醒,忙打了盆水让她洗把脸。

    冰冷沁凉的水泼到脸上,瞬间激的混沌的脑子清醒起来。

    “快点吃,吃完饭就找个地儿躲着,等天亮后爱干嘛干嘛,只是莫要回家,等到天黑再装作被人找到。”

    柳榆拿起一块饼子塞到田秀秀手里,又盛出一碗疙瘩汤放在灶房门口加速晾凉。

    天色已经不再漆黑一片,天空也现出黎明前的灰蓝色,田秀秀吃完饭,怀里揣着柳榆给的几块饼子,道过谢后悄悄的离开了柳榆家的院子。

    柳榆吃过饭食,看看天色,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今儿饭食怎做的这般早,我晨起去灶房,那饼子和疙瘩汤就剩一点热乎气了。”年翠英在院子里喂鸡,见柳榆从屋中走出,不由笑道。

    “嗯…夜里睡不着,索性就起来把饭食做了。”柳榆含糊道。

    “莫要想太多,就算是入赘,这男子的人选我们也得挑仔细了,一辈子的事,急不得。”

    柳榆闻言怔了一怔,待反应过来自家阿奶误会了,不由好笑,待要说些什么,就听外面突地传来一声女人的嚎啕声。

    两人忙出了家里形同虚设的篱笆院子,就见不远处的竹林旁,一个妇人捧着个什么东西,哭的凄惨。

    “好像是田富贵家的婆娘。”年翠花眯着眼睛确认道。

    “长生娘,这是怎地了。”附近的村民都被这哭声吸引而来,团团把水三妹围住,七嘴八舌询问原由。

    “我们家秀秀不见了,昨儿和我吵了一架后赌气跑了出去,我以为她去了姥姥家,今早上我娘家来人送菜蔬,说并没有见到我们家秀秀,我在这儿找到了秀秀绑头发的一根发带……”

    “啊……我可怜的秀秀,你快些回来吧,娘再也不逼着你了……”水三妹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看起来十分埋汰。

    有那生养过的妇人,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开始安慰。

    “你们谁,谁昨儿见过我家秀秀。”水三妹推开围着的妇人,一双泪眼看着越来越多的村民。

    “昨儿我在河边洗衣裳来着,恍惚看见一道人影抹着眼泪拐进了山道。”一道细小的声音响起。

    “你这毒妇,心肠怎这般坏,既知是我家秀秀怎不拦着些。”水三妹面目狰狞,冲着提供线索的小媳妇骂道。

    柳榆看向小媳妇,这是他们河弯处张家新娶的媳妇,仿佛叫做秋菊。

    “我家秋菊刚嫁进来不过三月,村里的人脸都没认全,怎知道那是你家的秀秀,若不是你这老货被钱财迷了眼,秀秀怎会离家出走,若说毒妇,那也是你这没心肝的娘造的孽。”

    李氏一把儿媳扯到身后,冲着水三妹就是一通骂。

    “行了,行了,一人少说一句,既知秀秀上山了,村里人能搭把手的都上山帮着寻寻。”村长闻讯赶来,当机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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