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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睡玩偶小说在线阅读

  • 时间:2023-05-07 16:30
  • 实力推荐小说《安睡玩偶》作者伞柄头子所著在线阅读,宋以桥沈贴贴是小说安睡玩偶中的主要人物,小说的主要内容为:宋以桥是完美的,但他就是想要和沈贴贴在一起,而他们相爱不是很容易。
  • 安睡玩偶小说

    推荐指数:8分

    安睡玩偶

  • 安睡玩偶小说在线阅读

    宋以桥车技确实很好,开得又快又稳。

    沈贴贴在路过沿途第二家麦当劳时睡着了,宋以桥把副驾驶的椅背调低了一点。

    半小时后,宋以桥将车稳稳地停在离校门口不远的地方。

    四周郁郁葱葱,耳畔响起小鸟啁啾。汽车正前方立着砖红色教学楼,顶端竖着钟楼。

    沈贴贴还没有醒。

    宋以桥压着嗓子喊了几声沈贴贴的名字,对方浑然不觉,睡得很香。

    车内静谧,几个学生从窗外路过。

    宋以桥不是喜欢大声说话的人,他伸手轻拍沈贴贴的肩膀,指尖陷进淡粉色的粗麻花毛衣里。

    沈贴贴眉心微动,表情不大高兴地继续睡。

    他睡着的样子非常乖顺,头发又细又软地贴在额头上,嘴巴微微张开,呼出湿漉漉又暖烘烘的气。

    宋以桥注目片刻,将手收回时没忍住捻了捻指尖,接着摸出手机给沈贴贴打电话。

    手机铃声骤起。

    沈贴贴猛地从椅背上弹起来,手忙脚乱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看也不看就放到耳边接通。

    “喂,您好,我是沈。”他嗓子还哑着。

    听筒里传来平静的呼吸声。

    “沈老师。”是沈贴贴熟悉的嗓音,听上很有礼貌。

    沈贴贴愣愣地扭头,眼里含的、脑袋里晃的都是宋以桥一张一合的双唇。

    “我们到了。”耳边的嗓音跟听筒里的一并响起。

    沈贴贴下车,撞到车顶,落荒而逃。

    *

    宋以桥回到住处时大约是九点半,离杂货店来送货还有一段时间。

    他上楼,进入工作室。

    宋以桥的工作室差不多装修完毕了。房间最中间是主工作台,上面放着电脑、外置声卡、音响和MIDI键盘。

    宋以桥坐进人体工学椅,摇晃鼠标。电脑结束睡眠,桌面上晾着他的朋友林果女士的聊天框。

    林果:新EP没看上其他符合概念的曲子,用你之前写的那首行不行啊?

    林果是近年欧美圈里比较活跃的独立音乐人,名气不大不小,IG粉丝百来万。

    宋以桥:你用,按老样子收费。

    林果:你自己写的你来改编呗。

    宋以桥:我在休假。

    林果:我可是听章怀一说了哈。

    林果:无语,就你们长头发的男的事儿多。

    宋以桥刚准备关闭窗口,对面就发来新消息,跟在他身上装了监控似的。

    林果:宋以桥!宋漂亮!你真不来啊?

    宋以桥握住鼠标的手稍顿,无情地点击右上角的叉,随后长腿一蹬,跟着转椅旋了半圈,顺势站起走向窗台。

    遮光隔音窗帘沉沉地垂着,窗前有一组架子鼓和一把低音提琴。

    宋以桥抓起窗台上的遥控器,摁了两下。

    暖色的照明灯熄灭,氛围灯亮起。光线如水纹,丝丝缕缕地爬满整面墙,整个房间仿佛浸入深海。

    水纹流过靠墙的大立柜,柜子最底下摆着模块合成器的机架。

    宋以桥盘腿坐下,接上电源,插拔几根电线,接上音序器,调制器就发出“嘟嘟”的电子音。

    氛围灯接了拾音器,可以根据音量和节奏变化。宋以桥手上动作不停,灯光打在他身上,像涌动的潮水。

    他在做很熟悉的事情,一半脑子理智而清晰,另一半脑子不可控地思潮起伏。

    宋以桥跟林果交情很深,非常默契。她相信宋以桥的才能,合作的时候习惯于将主导权交到宋以桥手里。

    这对宋以桥来说非常棘手。

    宋以桥永远把自己摆在第二位,尊重艺人本身的想法,并且对实验性的、不悦耳的音乐怀有极大的包容。

    因此,就算宋以桥不负责专辑中任一歌曲的作编,艺人们也很愿意请宋以桥来当制作人。

    一首曲子是由许多人的想法组成的,宋以桥会毫不犹豫地夸赞他人不成熟的奇思妙想,却无法对自己感到满意。

    宋以桥最难取悦的是他自己。

    世界上有那么多令宋以桥着迷的曲子,没有一首是他写的。宋以桥写过的曲子,每一首都仿佛在诉说他的平庸。

    音乐对宋以桥来说变成了一种痛苦。

    他又想起来B市的那天,天空很蓝很高,来机场送行的只有章怀一。

    章怀一拍了拍他的背,跟他说:“以桥,休息一下吧。”

    灵光闪现,宋以桥弯腰去捞地上的振荡器,手肘撑地,压住了自己的头发。

    他嗤笑一声,自嘲地想,林果有句话倒是说得不错,他事儿确实挺多。

    不知过了多久,宋以桥总算做出了他觉得还可以的音色。他微微抿唇,兴奋得很克制。痒痒的酥麻从手指蹿向体内,心率稍稍变快。

    宋以桥久违地发了微博,分享成果。

    宋以桥:捏个新音色。[视频]

    视频里宋以桥短暂地出镜了几秒,他去调了一个旋钮。

    宋以桥衬衫的V领开得很深,直到腹部,腹肌在交错松垮的绑带中若隐若现。

    宋以桥发完就将手机连上合成器,想随便放首曲子听听效果。

    他按下播放键。

    登时,室内回荡起一段尖锐刺耳、扭曲变形的电音,如同匕首拉破铁皮。

    灯光亮度陡地拔高,刺眼惨白。

    宋以桥眯着眼睛关掉音量。

    气氛灯全部熄灭,室内陷入漆黑沉寂。

    手机依旧孤零零地亮着,屏幕上显示着“对方邀请您加入语音通话”。

    宋以桥弯腰拾起手机。

    屏幕光冷冷地照在他脸上,锋利的眼睛埋进眉骨鼻梁的阴影里,生出一股隐晦而坚固的抗拒。

    在对方即将挂断的前一秒,宋以桥结束对峙,心平气和地接通电话:“喂。”

    “妈,我今年圣诞不回去了……”

    课间,一个学生走出教室打电话,路过靠在第一排休息的沈贴贴。

    沈贴贴低头玩手机,微博很爱管闲事地给他推宋以桥的动态。

    他点开视频,被吓得一个激灵。

    沈贴贴点赞转发:“不小心音量开太大了……”

    他又看了一遍,诚心地在微博下评论讨教:“请问这是什么?”

    很快有人回复:“看不出吗?腹肌啊!”

    印有“大胡子杂货店”字样的货车驶出院子,轰隆隆地扬起一片尘土。

    “你要的图纸打印好了,什么时候来拿?”电话那头读电子音乐制作的兄弟咋咋呼呼地讲。

    “谢了。”宋以桥合上通向后院的玻璃门,“下午来拿吧。”

    B市的天气变幻莫测。

    早上宋以桥送沈贴贴去学校时还是晴空万里,等到沈贴贴下班,乌云厚得都快从天上掉下来了。

    沈贴贴被雷追着回到家,路过宋以桥整整齐齐放在架子上的拖鞋,穿过客厅,打算趁雨落下之前把窗户都关好。

    天色很壮观,乌云翻滚着吞没建筑,铁灰色的天地间突兀地夹着一道金红色余晖,眩光刺穿云层。

    沈贴贴站在通向后院的落地窗前,望着金光闪闪的地平线出神,想象它是钢琴键盘上被两个黑键夹着的白键。

    只要宋以桥坐在琴凳上,抬手摁下锃亮的琴键,就会发出——

    “轰隆隆!”

    雷声震天,暴雨唰的倾倒下来。

    沈贴贴“啊”一声,急忙拉上窗门,刚放下心来,转头就瞥见屋外水泥平台上堆着宋以桥从杂货店买的电视和风扇。

    此刻狂风暴雨,狭窄的屋檐根本挡不住雨水,豆大的雨点溅进来,旧家电外壳上密密麻麻地挂着水珠。

    宋以桥不在家,沈贴贴没考虑太多,进储藏室翻出遮雨布,打伞冲了出去。他迎头闯进风雨中,还没走几步,伞就被吹翻过来。

    遮雨布很大,有些分量,沈贴贴只好把伞丢在一边。他的视线被雨水模糊,时不时抹一把脸,雨水从锁骨淌进领口。

    十分钟后,沈贴贴湿淋淋地合上窗门,将喧嚣的风雨关在外头。

    沈贴贴去浴室拿了条大毛巾,一边擦脑袋,一边想明天研讨会要发言的内容,好像已经完全把那场“拯救行动”抛在脑后。

    客厅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沈贴贴从房门内探出一个脑袋。

    宋以桥小臂挂着大衣,狼狈地出现在客厅入口。发丝乱乱地黏在两颊,衬衫贴着肉,透出肌肉的沟壑,身上还在滴水。

    他抬眼,对上沈贴贴的视线。

    他们在干燥温暖的房间内,交换了一个潮湿的眼神。

    “沈老师。”先开口的是宋以桥。

    “你也湿啦?”但说话直接的是沈贴贴。

    宋以桥那半句“你也没带伞吗”只能咽回肚子里。

    沈贴贴又说:“那你快去洗澡吧。”

    宋以桥点头,腿往前迈了一步又收回来,他喊沈贴贴的名字。

    “啊?”沈贴贴的脑袋又伸出来。

    “地等会儿我来拖,沈老师去休息吧。”

    沈贴贴懵懵的,黑发从毛巾下翘出来,整个人好似被咬了一口的芝麻汤圆。

    “我有扫地机器人,让它转转就行。”他说。

    宋以桥每次洗澡都要吹很久头发。他拎着脏衣篓回到一楼,客厅里不见人影,扫地机器人跌撞地绕圈。

    沙发上多了一本书,茶几放着平板电脑和散乱的草稿纸。雨水砸在窗玻璃上,“毕毕剥剥”地响。

    天色擦黑,一缕亮光掠过宋以桥的眼角,他不经意地朝外张望一眼。

    本来堆放家电的地方被遮雨布盖住,四块石头压住四个角,在黑夜中反射出油亮的光。

    宋以桥一阵怔忡,脑子里甚至能幻想出沈贴贴风吹雨淋的样子,画面悉数闪过,最后停在沈贴贴刚刚说话时略微发白的嘴唇上。

    他体内蓦地涌出着一股无法安置的愧意。

    宋以桥像个消化不良的病人,而沈贴贴的好意是一团香甜可口的糯米,它沉甸甸地压在宋以桥的胃里,令他饱胀难安。

    “你也去洗衣服吗?”沈贴贴抱着洗衣袋从房间里走出来,“那你先洗吧,你的衣服太湿了。”

    宋以桥站得笔挺,强迫症似的确认:“遮雨布是沈老师铺的吧。”

    他思绪纷杂,想说这些坏了就坏了,无论多少个都能再买,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想起来要管,沈老师你没必要也不值得让自己淋雨。

    但是他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

    “你怎么又往里面钻啊!”沈贴贴蹲下,把困在墙角的扫地机器人扒拉出来。

    “长这么大了还要我来救你。”他嘟囔着,伸手拍拍扫地机器人的顶壳,又转向宋以桥:“嗯,你不在家嘛。”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看宋以桥的眼神跟看扫地机器人没什么差别。

    宋以桥愣了一下。

    扫地机器人傻乎乎地走远了。

    宋以桥目送它离开,单手握拳抵在唇上,很轻地笑了一声。

    他发现自己钻了牛角尖。

    沈贴贴总是洋溢着一种明媚而轻盈的力量。

    他的善意或许就像是一张纸巾,或是缓解低血糖的糖果,轻松、愉快、毫不廉价。因为拥有很多,所以不在乎分出去多少。

    宋以桥眉眼舒展,说:“谢谢。”

    沈贴贴往起几步,倒着走,说:“不客气。”

    洗衣机滚得震天响,噪音填满了整栋房屋。

    宋以桥坐在沙发上等沈贴贴的姜汤,被人照顾的感觉让他不太自在。为了避免无所事事,他罕见地主动刷起微博。

    与此同时,厨房里沈贴贴的手机提示音响了一下。

    沈贴贴盖上锅盖,觑了一眼宋以桥,心虚地拿出手机,打开微博。

    宋以桥把之前那条玩合成器的微博删了,又在几秒钟前发了一条新微博。

    沈贴贴心觉奇怪,下意识地开口询问:“宋以桥,你微——”

    他倒吸一口凉气,及时刹车住嘴。

    宋以桥已经抬头看过来。

    沈贴贴硬着头皮改口:“你胃怎么样,喝姜茶要放蜂蜜吗。”

    宋以桥回:“挺好的,不用放。”

    沈贴贴暗暗松口气,说:“哦,我也不喜欢。”

    “我以为沈老师会喜欢甜一点的。”

    沈贴贴考虑了一会儿,对宋以桥说:“我喜欢辣的。”

    他们结束了短暂的交谈。

    沈贴贴有惊无险地度过难关,躲在厨房角落继续看宋以桥的微博。

    宋以桥新发的那条微博只有一张照片,没有文案。

    他拍了一打图纸,最上面的那张画着一个镂了许多小孔的圆盘,右上角备注着“MajorD”。

    宋以桥这条微博发得玄妙,人也没出镜,因此评论无几。

    沈贴贴往下一拉,发现宋以桥只回了一个叫“心理医生章怀一”的人。

    心理医生章怀一:宋老师,准备做扇风琴呐?

    宋以桥:猜对了。

    心理医生章怀一:做完了带回国给我玩玩吗?

    宋以桥:你自己坐飞机过来。

    他们没聊几句,但态度熟稔,一下子叫沈贴贴辨出他们是老朋友。

    而宋以桥跟沈贴贴住在同一屋檐下,现在就坐在沈贴贴一眼能看到的地方,却要沈贴贴不光明不磊落地披着微博马甲才能离他更近一点。

    沈贴贴抠了抠指甲,准备尝试着当第二个跟宋以桥讲话很熟的人。

    他点开评论框,删删减减字不成句,又因为说不上话而感到一丝落寞,开始对自己生气。

    沈贴贴的心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坐了一回过山车,忽上忽下,把他揪得很难受。

    他摸不着头绪,企图从记忆中搜寻线索,却只抓住了宋以桥侧脸。

    那天夜里,宋以桥的脸被路灯勾出一条明黄色轮廓线,像乌云天里的晚霞,也像黑夜中连绵起伏的星。

    沈贴贴回忆不起他的表情,但是记得他答应把乐器做给他看。

    沈贴贴鼓起勇气,拙劣地模仿章怀一的语气,评论:“宋老师,这个看起来好复杂,是要一个人做吗?”

    厨房计时器倒数完毕。

    沈贴贴掀开锅盖,白茫茫的雾气迎面扑来,姜汤独特的辛香刺激着鼻腔。

    他怀着负罪感,给宋以桥盛了满满的一杯,觉得自己刚刚干的事比姜汤更刺激。

    沈贴贴端着姜茶走出厨房,视线乱飘,不敢直视宋以桥。接着,他发觉宋以桥的姿势也略显古怪。

    宋以桥抬腿,放下,再抬腿,再放下。他见沈贴贴来了,很无奈地用眼神向他求助。

    沈贴贴放下餐盘,狐疑地朝地板投去目光。

    扫地机器人正有来有回地拱宋以桥的脚。

    “我的天,你是笨蛋吗。”沈贴贴小声谴责,“你拱他干嘛,宋以桥又不是垃圾。”

    宋以桥清了清嗓子。

    “呃。”沈贴贴觉得自己的脸快丢光了。

    宋以桥打圆场:“是不是得检查一下它的路线设定?”

    沈贴贴从沙发缝里摸出手机,点开APP,暂停扫地机器人运作,嘴里继续说:“我不是教过你路线了吗……”

    他顿时语塞,背过身去。

    宋以桥问:“怎么了?”

    沈贴贴内心崩溃,满脸通红,憋了半天才说:“我搬家后忘记重新设定路线了,我才是笨蛋。”

    宋以桥有点想笑,但他顾及沈贴贴脸皮薄,于是给人台阶下。

    他拎起沈贴贴留在茶几上的草稿纸,忍笑到脸颊发酸,却硬凹成波澜不惊:“如果有一个人要变成笨蛋的话……”

    沈贴贴短时间内遭受得太多,瘫坐于沙发另一端,喃喃:“你让我缓一缓。”

    他听见宋以桥晃了晃手里的纸,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沈老师写的东西,我一个字都看不懂。”宋以桥温和道,“笨蛋不应该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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