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鱼by红茶半糖小鲛人弈泽小说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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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去哪儿呀？”小鲛人站在人高的穿衣镜前，乖乖举着手，让新月给他穿衣。

“去祖母那儿。”弈泽道，看新月将那天碧色的腰封合身给小鲛人系好，一寸也不多松出来，就猜到这小家伙要不高兴了。

果然新月撤手，小鲛人就撅了嘴，扭着身子拨弄起腰间那一掌宽的腰封。好看是好看，却勒得他极不舒服。

“去把我那根白青的如意绦找过来。”弈泽冲婵娟道。

不一会，婵娟就捧出一根白青色编作八股，两端下坠指大的玉雕如意祥云的宫绦来。弈泽亲自替这娇气的小鲛人换上，只松松系了，稳住腰处不敞开就是。

小鲛人这才舒服了，系宫绦时两人挨得极近，弈泽低头手上温柔地动作着，小鲛人一仰头就能亲到对方的下巴，但看见丫头都在，便没好意思。

又难得端正地挽了发，一半发梳顶拢髻，横别一支剔透的嵌宝琉璃簪。原本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小鲛人，被打扮得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比宫里的那些皇子也不差。

收拾毕，弈泽抱起猫就要往老太太那边去。小鲛人扯着弈泽的袖子就拦在前头，闷闷道：“你不许抱它。”

小东西又吃起猫儿的醋来了。

“那我不抱它，谁抱呢？”弈泽故作苦恼道，新月婵娟两个都极配合地低头不说话。

“我……我……”小鲛人被问的有些无措，他如今虽不怕这大猫了，可要他抱还是不敢的。而且这猫弈泽一抱它，它就不肯下来了，赖着他的人，可讨厌了！

所以不许弈泽抱它。

“反正……反正你不许抱它！”小鲛人拉着弈泽凶巴巴道，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凶的没道理，就又埋头道弈泽怀里，软软地撒娇：“你不要抱别人，我会不喜欢的。”

小鲛人身量不够，不垫脚伸手只能抱到弈泽的腰。弈泽被他搂着蹭，面上早露了笑意，那小东西只顾着埋头耍赖没见着。

“是不喜欢别人，还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抱别人呢？”弈泽逗他。

小鲛人果然被绕晕了，见弈泽还没答应他，撇着嘴就要落珍珠了。弈泽立刻举手投降，要了笼子来把猫提着走。

波斯猫被装在笼子里没了威胁，小鲛人也凑过来提了提，一本正经地评价道：“它太胖了，吃得多，不好。”

说罢，还颇为稳重地背手摇了摇头。

弈泽好笑，也不知这小东西跟谁学来的这些，小大人似的不伦不类。

弈泽将猫交给婵娟提着，自己牵着小鲛人走在前头，两人漫步往老太太院里去。

“我们十六倒是吃的少。”

“对，我吃得少，我好养。”小鲛人自认比过了那只大猫，极为骄傲。

“嗯，也不过昨晚三更半夜把我闹起来，要了一碗虾仁小馄饨，一碟双麻团子，一份酿果甜羹罢了。”弈泽故意当着他的面一样样掰着指头数出来。

“才……才不是！”小鲛人红了脸，支支吾吾不肯承认，“后来明明是你吃的……”

“你自己吃不完，又不许人家倒，可不是我吃了？”弈泽笑道。

小鲛人说不过他，自己又没道理，便偃旗息鼓了。直到弈泽牵着他行至垂花门拐角后，贴着唇吻了一下，小鲛人脸红红地垫脚亲了回去，这才不计较了。

两人到了祖母处，老太太正在院里赏新开的菊花。絮絮叨叨地说着哪枝的朵大，哪枝的瓣重，还要几只半开的来插瓶。

“再给泽儿送两支摆在房里，那才好看呢……”老太太拄着拐笑呵呵道。

“祖母。”弈泽走到跟前老太太才发觉，弈泽笑道，“孙儿给祖母请安来了。”

小鲛人怕生，早躲到了弈泽身后，悄悄地打量着面前这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

老太太也瞧见了藏在孙子身后探头探脑的小鲛人，看他生的柳眉大眼十分标志，便认作是个姑娘。

因道：“这是谁家的姑娘呀？生得这样标志。”

夸了几句，又眯着眼细看形容，拉着弈泽奇道：“怎么眼珠子是蓝汪汪的，头发也白完了？”

“就是祖母年年盼的人呢。”弈泽笑道，扶着老太太往屋里走，几个人到了老太太屋里的暖阁坐定，就有人奉茶来。

弈泽让小鲛人亲自捧茶给老太太，小鲛人怯怯地看了弈泽一眼，弈泽小声道别怕。小鲛人便学着弈泽先前教他的，捧了茶上来给老太太。

等人接了，又规规矩矩地福身请安，喊了句：“祖母万福万寿。”

老太太乐呵呵地接了茶，又让温嬷嬷把人搀起来带到面前。老太太便拉了小鲛人的手，凑近了细细看，眉开眼笑地夸奖道：“真俊，越看呀，越俊了！”

“俊姑娘”眨了眨眼睛，老太太和蔼可亲，言语间十分慈爱。又是弈泽的奶奶，小鲛人怕倒是不怕，只是头一回这样被人打量，有些腼腆不好意思。

“他是外邦的，所以和我们中原人不一样。”弈泽道，给南海的小鲛人添了个外邦身份。

老太太拉着小鲛人的手，看他痩小一个，又胸前平平，冲弈泽操心道：“就是太瘦了些，以后不好怀孩子的，得好好调养。”

弈泽低头忍笑，口内答应：“祖母说得很是。”

老太太如今年事已高，糊里糊涂的，许多事弈泽也不刻意矫正，一切凭老人家高兴要紧。他也教过小鲛人，不管祖母说什么，答应就是了。

所以老太太让小鲛人坐身边，他就乖乖挨着老太太坐。给点心，他就认真吃完说谢谢。又问孙儿待他好不好，小鲛人看了眼弈泽，红着脸点点头。

“我记得有一个……一个暖玉镯子……”老太太回想道：“是从前泽儿他母亲留下的，以后要给儿媳的……”

“是有这么件东西，老太太上月还说要找呢。如今就在妆台屉子里收着，奴婢这就给老太太拿去。”温嬷嬷笑道。

“好好好，拿出来。”老太太人逢喜事精神爽，盼了这么些年总算盼来了，越看小鲛人越爱，喜道，“拿出来给泽儿媳妇。”

于是小鲛人便得了一个楠木匣子，匣面雕着鸳鸯戏水并蒂莲开。打开金扣，里边铺着红绒缎子，绒缎上是一个皎白的玲珑玉镯，玉色纯净无暇，是触手生温的极好暖玉。

小鲛人捧着匣子，不知道该不该收。弈泽却已经起身过来，亲自将那镯子给他戴上了，不大不小，恰好合适。

“既然是留给儿媳的，你自然戴得。”弈泽在松手时还故作无意地圈着对方的腕子蹭了蹭，撩拨得小鲛人心痒痒。

小鲛人大概知道其中的意思，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自己卖了。

老太太乐呵呵地说好看，弈泽又把那只波斯猫抱出来给祖母看，说是元宝找到了。老太太一见这猫，便爱不释手地接过来放到膝上，半埋怨道：“一个没留意，它就蹿出去野了，现在才回来。”

“明儿你要是再乱跑，我可不给你鱼吃喽！”

弈泽顺着祖母的话头附和，小鲛人脱了老太太的手，立刻就粘回了弈泽身边。因着大家都在，弈泽不能抱他。他就坐到弈泽旁边的椅子上，又嫌隔得远不够近。便悄悄地想把椅子挪过去些挨着弈泽，却不想那椅子是红木的，又实又沉，小鲛人卯足了劲也挪不动分毫。

实在不能，才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坐回原位。这些小动作，弈泽都看在眼里，一时也盼不能立刻搂进怀里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