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昨夜山雨摧折了门前梨花,零落成泥碾作尘。
此时天已放晴,柳芽站在门前,闷声瞧着那梨树,叹道:“今年的果子又结不成了。”
原是梨花正开得灿烂,授粉之际却惨遭雨淋,不复芳华,自然难结果了。
花烛衣闻言,温声道:“少年人不该忧心忡忡。”
罢了捻着衣袖,轻掸去柳芽发上一片梨花瓣。
柳芽却不耐烦地将身一侧,不愿理会他。
见状,花烛衣佯装嗔怒,努努嘴:“昨儿个夜里尚为你心腹,今朝就翻脸不认人了,未免太绝情了。”
闻言,柳芽的太阳穴忽然突突跳着,立马冲过去捂住花烛衣的嘴,恶狠狠道:“闭嘴!”
花烛衣举手缴械,以眼神示意自己不再多言。
虽说与男人行欢这种事难以启齿,但是这几日,柳芽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留连在花烛衣身上。
花烛衣劲腰似蜂,眉如勾月,眸若星灿,常穿着一抹亮丽吸睛的红色衣裳,一颦一笑好不勾人。
何况花烛衣现在与柳芽夜夜都同床共枕,相拥而眠,愈发亲密了。
花烛衣似乎感受到了他灼热的目光,抬眸间堪堪迎上柳芽的目光。
少年的脸倏地烫了,急忙收回目光。
柳阿公的小儿子也是木匠,带着他的女儿阿莺来老父所在的寨子里帮人修缮房屋,这几日免不得都在老父家中落脚。
阿莺年纪约莫十五,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一身苗服短裙,长相甜美,身量娇小。
见了柳芽便甜甜地喊道:“哥哥!”见了冷面的花烛衣,便怯怯地,不知如何称呼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这个也是哥哥。”
她便甜甜笑着:“哥哥!”
谁知道哪里触了花烛衣的逆鳞?只是碍于众人都在场,不好愀然作色,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
余下种种,不必赘述。
这一日,柳阿公吩咐柳芽去寨东头的油菜花田里割杂草,背了回来喂羊。
花烛衣二话不说便拉起柳芽冲出门去,急得忘了取镰刀。
柳芽不解,刹住脚步,不耐烦道:“花烛衣你急着投胎呀?”
门内听得少女笑声爽朗:“哥哥,镰刀忘拿了!我也要去!带我去呀!”
花烛衣内心愤懑,阴沉着脸:“你去干嘛?!”
阿莺显是被花烛衣吓着了,呆愣在原地,尴尬地不知如何接话。
柳芽则拨开花烛衣,上前接过阿莺手中镰刀:“你管人家那么多干嘛?”
末了将阿莺一拽:“成天家里呆着闷死了,跟我走!”阿莺嬉笑,与柳芽并肩走着。
花烛衣更觉气不打一处来:这死丫头看着挺机灵,怎么没有眼力见儿呢?! 末了没好气地怼道:“小心地里有蛇哦,那种地方草又深,蛇最喜欢藏在里面了。”
阿莺扭头吐舌做鬼脸:“说的好像你就是蛇一样!”
三人一路上插科打诨,很快就到了寨东头的地里。
那是连日的晴天后一望无际的金色莽原,鼻尖萦绕着沁人心脾的油菜花馥郁的芬芳。
阡陌如羊肠小道,蜿蜒在满畦的花田之间,长满开着细碎白花的碎米荠和窃衣,三人走在如斯美景之中,心情好不雀跃。
只有一蛇稍有不满而已,他借分工之由,躲去矮坡下遁了形,委身从衣裳下钻出一条赤蛇,游走到阿莺脚下,堪堪从阿莺脚背上溜过。
立时间,阿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见那毒蛇扭身吐着黑信子,张口欲攻击自己,骇得连声叫唤:“啊——有蛇!!!”一边叫一边哭着往回跑:“我要家去!我要家去!”
柳芽闻言,立马朝阿莺站的地方跑去:“哪里有蛇!等我打了它给你炖汤!”
花烛衣溜得飞快,缩回衣裳里,摇身一变又恢复了美少年的模样,末了装模作样地直起身道:“阿莺跑慢点!看着点路!小心它躲在路上!”
引得阿莺又是一阵尖叫,加快了脚步,跑跳着往家的方向横冲直撞。
柳芽识破花烛衣狡猾的心思,说道:“得了,你少吓唬她!”
花烛衣则如沐春风地叉腰道:“哼!”末了将身一拧,直奔柳芽身边。
柳芽忽然面热,不知如何应对二人的独处:“你干什么粘着我?”
花烛衣直截了当:“柳芽你究竟喜不喜欢我?”
少年红透的耳垂如樱桃,答案已昭然若揭,却仍口是心非:“不喜欢!”
闻言,惹得花烛衣追问:“你什么时候才喜欢我?快点喜欢我!”
少年被问得烦恼,心不在焉地胡乱扒拉着杂草,镰刀一挽——指尖添了一道新伤。
见状,花烛衣立马夺过少年人的手腕,鲜血淋漓,汩汩冒出,急的花烛衣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想到之前自己佯装被蛇咬,柳芽直接含住伤口吸血······思及此,便二话不说将手指含住吸吮,血腥气扑鼻而来!
柳芽指尖被温润的口腔裹挟,又惊又怕,忙不迭阻止:“你想把我吸干啊?”
花烛衣这才松口,鼻腔之中难掩血腥味,凝眸似在回味,还有点草的涩味和清香。
柳芽这才瞧见他脸上不知何时抹上的黄泥,于是抬手将它温柔拭去:“脸弄得好脏!”
花烛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将柳芽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盯着他:“你还说不喜欢我?你这里——”另一手抚上柳芽胸膛,怦然如击缶,“我都听到了,噗通!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