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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不臣

云胡不臣

    云胡不臣

  • 作者:打字机分类:现代主角:唐词 宋诗来源:长佩时间:2024-05-02 15:32
  • 《云胡不臣》是一本纯爱小说,作者是打字机,唐词宋诗是小说中的主角,云胡不臣主要讲述了:他的身份的确是个公主,但实际上却是个男子,而将军知道,但完全不介意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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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公主最近黑眼圈很重。

哪怕隔着戏子脸也看得出来的重。

阿深从繁忙事务中抽空过来看望殿下,还带了一大包厨房新炒的瓜子。

“您没睡好吗?”阿深“咔嚓咔嚓”地嗑着瓜子。

“没有……”公主揉揉眼睛,困恹恹地趴在冰凉的石桌上。

“睡不着,做噩梦。”

阿深忧心忡忡,同时“咔嚓咔嚓”:“那可怎么办呀,奴才去给您抓点安神助眠的药吧。”

从前也不是没有吃过,但一直没什么作用。

公主闷闷地“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院墙上又有人跳下来了。

两人见怪不怪地抬眼望去,一个还是趴着,一个还是“咔嚓”着。

小副将提着一只食盒,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碗冒着奇异香气的饭食。

“将军给你的。”

第二十七次落下这句话,小副将拎着食盒又转身消失了。中间小管家想伸脚绊他一下,没成功。

好香啊。

公主捧着青瓷碗,傻乎乎的。

阿深探了个脑袋过来,“咔嚓咔嚓”地嗑着瓜子笑了出来:“是槐花麦饭呀,您还没吃过这个吧?”

“槐花?”

公主歪头看向院中的那棵大树,有点惊讶:“槐花可以吃呀?”

“可以呀,”阿深“咔嚓咔嚓”地点头,“不只是槐花,好多花都能吃呢,但都是民间的吃食,您不知道也正常。”

民间。

民间真好呀。

民间的槐花。

和民间的大将军。

门外有人走了进来。

将军的书翻了一页:“送了?”

小副将站在他面前,硬邦邦地回答:“送了。”

将军斜在椅子里:“笑了?”

小副将眉梢一抖:“笑了。”

“嗯。”将军单手撑着脑袋看他,没有动作。

小副将:“……看着精神不大好。”

“……”

将军垂下目光:“知道了,下去吧。”

小副将替将军送了二十七次东西,但将军除了那日扎秋千,再也没有踏足过自己亲自挑选的小钟苑。

今天也不去,今天有应酬。

首辅大人贺执六十大寿,宴请百官,将军也得卖他一个面子。

“将军来了。”

首辅的大儿子站在门口噙着春风笑意向他行礼,将军抬手回礼:“贺公子。”

首辅府邸人来人往,四周密布着躲也躲不掉的打量与试探。

比边境的暗箭还难防。

将军敛着眼皮,忽然有点想念早上自己没吃送出去了的那碗槐花麦饭。

将军回来得很晚,回来看见一个抱着被子蹲在门口打盹儿的人影还觉得自己眼花,当没看见,推开门就想进去歇息。

“将军。”

却是被叫住了。

将军眨眨眼,迟缓地转过头,看见了一张朦朦胧胧的小脸。

他没有喝醉,但或许还是有一点醉了,不然也不至于因为这没有描画素彩的面上天然嫣红的一双眼尾,便觉得来的不是人间客,倒似鬼中仙。

将军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公主抱着被子垂下头,很不好意思,细弱的声音都快听不见了。

“换了地方,我睡不着。”

看不见眼睛了。

将军心中莫名有点烦躁。

他皱起眉:“跟我睡,可以睡着?”

“不知道。”

公主诚实地摇头,悄悄抬眼看人时,眼中的柔波似月下池中月,轻易便抚平了他人内心的褶皱。

往日在宫里,“她”睡不着的时候就叫宫人来陪,虽然效果不很明显,但也是有效果的,所以想来试试。

而且将军还是大将军呀,噩梦说不准都怕他——“她”连被子都抱来了,自己会打地铺,不麻烦将军的。

“嗯。”

将军似是有些困,也没问公主怎么不去寻更相熟的管家,抬起脚便自己先进屋去盥洗更衣。

公主傻呆呆地在门外立着,搞不清将军的意思,心里纠结难过犹豫要不要走的时候,却被刚刚洗过脸的将军捏住手腕一把拉进了屋子。

门在身后被关上了。

将军的手还是湿的,“她”的手腕也沾了水了。

将军松开“她”去拆发了。

公主把巴掌大的小脸大半埋进怀中的被褥里,心想将军府可真厉害啊,大半夜的,这凉水竟然还是烫的呢。

将军做好睡觉的准备了,也不招待“她”,自己躺上床,一副立刻睡着的架势。

公主不敢吱声了,也不敢离他太远治不了噩梦,凑到床边便准备摊开被褥打地铺。

将军眼皮掀了掀,又合上,人也懒懒往床铺里面让了让,手指散漫地勾了勾,召唤宠物一般的动作。

“……”

公主好像有点察觉到他的意思了,又不敢相信,磨磨蹭蹭半天才凑了过去,但还没来得及说句话,人已经被再次拉到了床边坐下。

将军困倦的嗓音低沉慵懒,像夏夜渔舟泛开的清波。

“那便试试。”

跟我睡。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呀。

公主的耳朵根都红透了。

掌中的腕子僵了许久,在将军以为要握到天荒地老时,终于,身侧还是被那惴惴不安的小人儿谨慎地占了一席之地。

是那来历不明、孤魂野鬼、胸前一马平川的少年公主。

将军阖上眼皮,嘴角轻轻弯了弯。

京城攀风雅,新朝重文治。深春季节,满大街都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墨客。

只有将军府的后院,正在烧烤。

都说君子远庖厨,杀鸡焉用宰牛刀,但公主下午跟着将军去小厨房捉鹧鸪,拿柴火,中间被人遮着眼睛听了声禽类惨叫,下一个画面已经是将军把烫过除完毛的鹧鸪穿上树杈,架在火上开始刷油。

将军在府上不爱穿官服,有时候穿白色,有时候穿黑色。今天穿的是白色,袖口扎着黑色束腕,青丝高束,像个俊逸的少年郎。

公主抱着膝盖和他一起坐在地上,看着慢慢开始滋滋冒香气的金黄色鹧鸪肉,悄悄吞口水。

远处,小管家和小副将蹲在一处,也在闻着似有若无的肉香,默默啃干饼。

公主在小钟苑住了快两个月了,除了刚开始那阵子穿着阿深给他寻来的百姓常服,后来穿的,全是将军送来的绫罗绸缎——比最早在后花园被树杈刮蹭过的那件还要好看得多很多。

公主红着脸道谢:“我不需要这些的,将军。”

被别人看见就不好啦。

将军表情缺缺地在他眼尾描红,也不答话,半天才松开人让公主自己照镜子。

将军已见过公主不化妆的模样了,与他微微醉酒时看到的一样,是真的很好看。

但将军却忽然发现了在这张好看的脸上作画的乐趣。

镜子中的小脸惨白又惨红,除了那对基础已十分好的眼尾被勾勒得愈发艳丽,哪里都奇奇怪怪。

公主真心实意地感慨:“将军,你画得可真难看呀。”

“……”将军顿了顿,慢声回复:“殿下画得也不好看。”

这倒是实话。

公主也想起自己之前的滑稽了。他眼睛一弯笑出来,满池的星光熠熠被挤到了弯月一线天里。

惊心动魄。

又是一个平平如常的休沐日,素衣的将军和华服的公主就这么席地而坐,守着一只可怜的鹧鸪。

暖戏烟芜锦翼齐,品流应得近山鸡。

将军府外有人为满地落花赋词,将军府内将军往火堆里又添了一根细柴。

雨昏青草湖边过,花落黄陵庙里啼。

郊外草青青,游子盼飞鸟寄情,将军取下烤鸟的木枝,掰下肉质最好的大腿,垫着锦帕递给了公主。

游子乍闻征袖湿,佳人才唱翠眉低。

茶楼里说书人的故事引人叹息垂泪,阿深望着自己吃不到的禽肉,眼泪默默从嘴角流了下来。

相呼相应湘江阔,苦竹丛深日向西。

咕咕咕的鹧鸪成了一捧骨头,公主跟着将军去洗手,小副将忍无可忍抬手给小管家擦了擦嘴,拎着他往后厨去了。

“谁让你拎我领子啦!松开松开松开!”

“口水擦干净了再和我说话。”

“……你妈……哎哟!谁让你松手啦!!”

一面叫喳喳,一面静悄悄。

将军府是前朝一位闲散王爷的府邸,后院很大,也没什么人,假山旁有一池从城外山上引来的泉,清清甜甜,直接喝也无妨。

公主在泉水中洗手上的油花,忽然看到一条红色的小鱼,眼睛一亮,伸手想和鱼儿嬉闹,但却被对方灵活地躲开了。

“……”

公主失落地抿抿嘴,老老实实地指节交叉,试图蹭去方才杀生的罪孽。

他错了,但好好吃,下次还想。

“殿下。”

将军出声唤他。

公主抬起头,忽而看见将军轻轻合拢在他眼前的手掌。

“……”

公主忽然屏住了呼吸。他捏住袖口,紧张地看见将军缓缓摊开掌心,露出了一浅池泉水,和水中活蹦乱跳的小鱼。

哇。

公主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欣喜和困惑。

明明被捉住的是小鱼呀,怎么他自己的心却跳得那么快呢?

公主不敢碰小鱼,将军掌中的池水顺着指缝消失,他便垂下手,捧着鱼儿回到浅浅的池面。

公主小心翼翼地跪在池边看锦鲤,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个不注意,小鱼就从他的嘴里吐出来了。

……不对不对不对,他在说什么呀。

公主纠结地皱了皱鼻子,将军侧头默默打量了他一会儿,漫不经心道:“有个问题,一直忘了问殿下。”

公主从小鱼身上收回视线,抬头对上将军沉静的目光。

将军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不可以告诉他的。

阿深在心中对他说,母妃在心中对他说,无数托着他离开那片火海的手在心中对他说。

但公主自己心里的那个小人儿,却死死攥着袖口,鼓舞着他小声回答:“宋诗。”

宋词的宋,唐诗的诗。

“嗯。”将军垂下眼皮,似乎笑了一下。

公主眨眨眼,不高兴,但又好像有点期待:“那将军叫什么名字?”

将军看着他,眸中的光很深很深,像是藏在深海里的夜明珠,唯有拥有它的龙女娘娘才能寻到。

“唐词。”他说。

唐诗的唐,宋词的词。

“扑通”一声,掌中的小鲤鱼跳龙门一般跃出了方寸之地的桎梏。

公主瘪着嘴,揉揉没有上妆的嫣红眼尾。

“……将军哄我。”

“嗯。”将军没有反驳。

将军府要有女主人了。

从府里,到府外,咋咋唬唬传得满城风雨。

今日上朝,将军也在,满朝言官夹着尾巴做人,坐在上首的陛下却又抬起拇指,抚上了御座上那枚刚嵌上不久的可怜珠子。

“听说,将军要娶夫人了。”陛下忽然在朝堂上唠起家常。

文武百官和将军都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将军晃了晃神,从队列中站出来回答:“没有的事。”

陛下笑了笑:“那便好。”

好什么,哪里好。

将军以不变应万变:“是挺好。”

好在哪,什么好。

一君一臣又他妈的打哑谜,百官低着脑袋不说话,每个人都当自己是聋子。

将军府要有女主人了。

将军府里人人都这么说。

公主听得一脸茫然,问他身边又在“咔嚓咔嚓”嗑瓜子的阿深:“将军要娶亲了吗?”

阿深:“没听说呀。”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到底是把这一府杂务管得头头是道的小管家。将军娶亲这么大的事,管家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是真的?

但阿深想了想,又挠挠头补充:“不过将军自己很有主意的,要真喜欢上了什么人,大约也用不上我们这些下人吧。”

这样啊。

公主垂下眼皮,也捏起了阿深的瓜子,开始咔嚓咔嚓。

一点味道都没有,也不知道阿深怎么那么喜欢。

公主一边在心里嫌弃,一面在阿深心碎的目光中默默咔嚓完了他排了好久的队才买来的爆炒瓜子。

将军回府的时候,又遇见了那个来和他打过小报告的小厮。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小厮喜上眉梢,看起来倒像被恭喜的是他。

将军顿住步子,冷脸看他:“喜什么?”

小厮行了个大大的礼节:“将军要娶公主了呀!”

原来消息都是他传出去的。

被打发到马厩了还不老实。

“小七。”

小副将应了一声从他身后走上来。

“杀了。”

将军头也不回地在小厮惊恐的目光中大步离开。

新朝推了驸马不得干政从军的法条,若真的尚了公主,将会是何等的荣耀。

但若是前朝的公主呢?

好蠢的小厮,连本朝到底有没有公主都不知道。

将军一路走到小钟苑的门口,停了下来。

公主正在院子里画画。

将军许久不让他在脸上瞎画了,公主只好在将军送来的那些价值连城的纸上画。

他在脸上画得的确不怎么样,但笔落在纸上,却是栩栩如生的京华烟云。

公主喜欢画话本子。

才子佳人,一见钟情。

公子花魁,月下相许。

将军公主……

他把将军公主撕了下来。

将军有喜欢的人了。

将军府要有女主人了。

将军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呢?

将军的槐花麦饭,也会给那个人吃吗?

笔尖的墨掉到烟帛纸上,晕开一大片难看的斑迹。

公主再也握不住笔了。

他难得地有了金枝玉叶的脾气,笔被摔到一边,公主转身回了屋。

一片落叶掉到地上的工夫,那支笔被人重新捡了起来。

握弓挽刀的手持着这细毫也不显突兀,将军顺着刚才的墨迹沾墨延枝,绘了一株菡萏。

京城未到下雪的时节,塞外却已不知大雪纷飞了几个轮回。

窗外的大雪片子像被裹成团一样遮天蔽日落个不停,小七眯着眼睛紧闭口唇,顶着呼号的北风,“哐”地一声把窗户关上了。

鼻子都要冻掉了。

屋子里其实也不算太暖和,地上一个火盆烧得热闹,但也顶不上什么用。

小七悄悄搓了搓手,转过身时面上又是一片严肃正经。

他走到坐在桌前的将军身后,不用怎么费力就将脸上的表情调整得和他的手一样冰冷。

小七在眼神放空地打量对面坐着的那人,那人也在正大光明地看着他家将军。

威名赫赫传遍天下的镇北大将军唐词,真人看起来远比想象中的年轻,很容易就给人一种他不过才二十出头的错觉。

五官俊秀,最出挑的是那对剑眉凤目,多半情况下是没什么波动的,像是雪峰上的泉水清冽,但若真笑起来,便会如春柳抽芽,陷落温暾整座江南。

只是他很明显不爱笑。

将军正在吃面。

他吃得很慢,卷起一筷子要吹三四下方才能慢吞吞放进嘴里。京城里的大小勋贵都不乐意在外面吃面食,总怕一不留神便失了雅态,惹人笑话,但唐词却吃得很优雅。

那些自我感觉良好的人总爱说打仗的糙兵不讲究,但他们平时引以为傲的礼仪姿态,还不如这个糙兵之首的一个小拇指斯文。

贺公子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唐词。

大将军身上随意披了件外袍,也当没他这人一样,吃得专注,而且慢。

小七看了一会儿贺公子就收回目光,只顾着盯他家将军了——您可吃快点吧!面放久了会坨的!

幸好只是小碗,将军赶在面坨以前吃完了。

小七刚松了口气,他又端过了一旁已经不太冒热气的白粥。

“……”

贺公子嘴角一勾,笑了一下。

将军好似这才想起来对面还坐着个人。他将桌上装着咸鸭蛋的碟子推了推,温声让道:“贺公子,吃个蛋吗?”

齁咸的,也没个和他一样能就嘴的粥啊面啊的,听起来忒欠了。

大将军经常选择性失忆,常常就把什么人什么事给忘了,其中有真有假,但无论真假,回回都能把对过儿那人气个半死。

小七瞧得出,今天将军是真的吃着饭把这人吃忘了,不过神奇的是——跟敢不敢没关系——这人坐了半柱香了,除了似笑非笑,竟一点情绪都没外露出来。

碟中的咸蛋个头精致,对半切开,蛋白表面光滑莹白,蛋黄金灿灿地流着油,很振食欲。

贺公子估摸也是被这荒山野地里的美食触动了,点点头道:“好啊,不过光吃蛋,怕是有点咸了。”

将军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转头吩咐小副将:“再端碗面来。”

小七应了一声出去找小二了,将军这才不紧不慢道:“贺公子,你吃面吧?”

这架势大有他不吃自己就帮他解决的意思。

公子点头:“吃的。”

将军“哦”了一声,瞧不出有没有遗憾。他夹起蛋黄最中间的流沙拌进粥里,慢吞吞地搅了搅,无味的白粥立刻看着香了几分。

尽管粥已经不烫了,将军还是依着他吃面那一套,吹口气才喝下一口粥。

“我不造反。”

半碗下肚,将军懒慢开口,像是在评价咸蛋真咸。

贺公子笑了笑,裹着狐裘歪到椅子里:“将军以为,陛下派将军来边境支援,便是与将军和解如初了吗?”

一口一个“将军”,“将军”被说得像一把刀,一个器件。

将军不理他,贺公子却也不在乎,只是托着下巴闭眼听窗外的北风呼啸,轻轻道:“陛下容得了将军,却永远容不了将军的心上人。”

碗中的咸蛋黄像劣质月亮,搅碎了又像劣质星星,将军想着小钟苑里藏的明珠,没有说话。

“国是我向辰的国,一寸疆土也让不得。将军此次前行大可放心,我与父亲都做不出那等下作的事。贺家满门忠君爱国,唯独看不下君不容臣,兔死狗烹罢了……”

“你说完没?”将军打断他的酸腐腔调。

贺公子:“……还有一点。”

将军:“那快点。”

贺公子:“还是希望将军打完仗可以参与造反。”

将军点点头:“会考虑的,出去吧,楼下有面吃。”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将军的勺子拿了起来,又放了下去。

窗框从走廊上被敲了敲,小七把一封信从窗缝里塞了进来。

将军没立刻去取。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小鹿犬。

他出身不好,小时候过得辛苦,自顾不暇,根本养不活小狗,但他那时候不懂事,偏要养。

小狗很可爱,很乖巧,很讨他的喜爱,但他最终还是没能护住它,让它丧命在了棍棒之下。

公主很像那只小鹿犬。

将军想养他,又好像养不活他。

粥已经放凉了。

将军起身走到窗边,从那封小管家记得面面俱到的《公主日记》里,看到了角落里,公主偷偷撕开信笺给他画的一片小花。

将军指尖抚过那枚白槐,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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