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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深秋

回廊深秋

    回廊深秋

  • 作者:半黄梅子雨分类:现代主角:宋璟珩 石屿来源:长佩时间:2024-04-20 14:33
  • 《回廊深秋》的主角是宋璟珩石屿,是作者半黄梅子雨所著的一本纯爱小说,小说回廊深秋主要讲述了:因为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所以他们没法更改,也不能更改,所有的一切也只是按照轨迹走。

    热门评价:话少难杀少爷攻x嘴炮脆皮男大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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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日上三竿,雨散云收,宋璟珩背起石屿,沿着曲折的山路走下山,他的衣服被冷汗浸透,呼吸虽比先前缓和了些,胸口却依旧不断起伏着。

石屿歪头瞥了他一眼,宋璟珩的刘海松松散散地搭在额角,汗珠从鬓角缓缓滑落至衣领。

他收回视线,仰起脖颈逡巡一圈,指着前面路口问:“你要不放我下来,去前面亭子里歇会?”

“就是啊。”唐月槐一脚踩在半人高的花岗石上,喘着粗气回头道:“你不累,我都累了。”

宋璟珩轻点了下头跟在他身后走进亭子,找了块稍微干净点的凳子,他放下石屿,缓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香囊:“这是刚才在主殿帮你请的平安符,元礼方丈说带在身上能保一世平安。”

“哦?”石屿意外地扬起眉梢,对上他的视线,宋璟珩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石屿微微抿了下唇,接过宋璟珩递来的香囊,放在手心里看了看,冬青色的绸缎上面用金箔丝线绣着一串繁杂的符文,背面则绣着一朵盛开的八瓣莲花。

猝不及防间,他脑海里浮现出周钰那时给自己请的安神包,明明这才两天不到,他却觉得已经是很久之前发生过的事了。

石屿叹了口气,把香囊收进口袋,暗自捏紧了些,也不知道一百年后的自己到底怎么样,周钰现在应该会很担心他吧。

头顶的乌云越聚越拢,雷声大作,唐月槐走出亭子,伸手接了接雨水, “这雨要下大了,我去找个车夫,先把你们送回家。”

宋璟珩脱下自己的外衣给石屿披上,头也不回地谢道:“麻烦了。”

不多时,人力车在大雨中一路颠簸着回到翠园,石屿裹紧围巾,埋头趴在宋璟珩的背上,用力撑开伞。

疾风骤过,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伞面掀翻了一角,他抬起头,刚要理一下边角,视线正好撞上在玉兰花树下扫落叶的女佣。

石屿迅速低下头,贴在宋璟珩耳边低声问:“刚刚那个人是不是在盯着我们?”“是。”宋璟珩脸色微沉,拉开厢房的门,站在玄关处放他下来,“别担心,清明过后我会想办法把他们送回老宅。”

石屿收伞的动作一顿,摆手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不出门就行了。”

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这待到下个月,或许明天一觉睡醒就回到未来了。

“可是我还想让你在院里教我画画,就像之前那样。”

石屿清了下嗓子,正要开口,宋璟珩蓦地扯下他湿透的围巾,顺带用袖口擦了下他颈间的雨水,棉布触上皮肤的瞬间,他身体一僵,原本想说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石屿轻咳一声,扶着栏杆走上楼,坐到沙发上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

宋璟珩拉上透光的白色窗帘,挨着他的肩膀坐下:“在想什么?”

“没什么。”石屿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视线落在挂在窗边的干花上,岔开话题:“你挂在墙上的是什么花?”

“黄玫瑰。”

宋璟珩的不停地摩挲着左手的无名指,上面空荡荡的:“黄玫瑰的花期很短,一般花朵开三天左右就谢了,最先枯萎的是外围的花瓣,最后才是叶子。”

石屿“哦”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所以,这叶子蔫得都快能泡茶喝了,你为什么还不扔?”

宋璟珩侧了侧身子,凝神望着他:“因为是你送的。”

四目相对的瞬间,石屿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耳朵嗡嗡地响,他咬着下唇,不自在地别开脸。

风从木窗的缝隙钻进来,纯白的窗帘扬起一个角,眼前的场景过于熟悉,不像是出现在梦里的画面,反而更像是遥远的曾经,真实发生过的片段。

他揉了揉太阳穴,想把这种奇怪的感觉赶出去,却下意识开口道:“宋璟珩,我们认识多久了?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在这间屋子里住了很久的错觉?”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一阵夏日骤雨般迅猛地砸入宋璟珩的心头,他紧紧握住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抬高声音:“你是想起来了什么吗?”

没由来的接触让石屿的心脏的跳动更严重了,扑通扑通像是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他飞速抽出手:“没有。”

宋璟珩的眼底闪过一丝怅然:“民国十三年,我娘出殡的那天,你突然出现在南山,把我从劫匪手里救下。”

石屿缓缓地点了一下头,盯着自己的掌心,沉思片刻,记忆仍是一片空白,和宋璟珩有关的一切仿佛都被人刻意抹去,连同他的名字,都在心底激不起任何波澜。

“石屿?”宋璟珩迟疑地喊了一声,他没有应答,皱着眉头,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现在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宋璟珩抓起桌上钢笔,戳了戳他的指节:“走吧,我带你出去吃饭。”冰凉的笔盖触上皮肤,他怔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偏过头去,轻轻“嗯”了一声。

宋璟珩给他重新找了条围巾,搀扶着他走出翠园,在门口拦了辆黄包车,七拐八拐停在一家二层楼高的南方菜馆门口。

雨天的餐馆里人不多,只有几桌客人分布在角落里,衣领打着补丁的小二斜靠在柜台前,懒洋洋地打着苍蝇。

石屿四处张望一圈,耳边传来宋璟珩的声音:“这是你之前最常吃的一家店。”

他指着窗边的位置:“有的时候你会坐在那点一份酱猪肘,背着我偷偷啃一下午。”

“哦?”石屿摘下围巾,意外地瞥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背着你吃?”

“因为我又受不了酱猪肘的卤汁味。”石屿的嘴角微微弯起,刚想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酱猪肘,身后猝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呦,这不是宋家大少爷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他循声回头,坐在梁柱后的男人“啪”的一声收起纸扇,咧开嘴对他们笑了笑,露出一嘴的黄牙。

宋璟珩朝他微一颔首,扶着石屿坐到窗口的一桌。

“宋璟珩,咱哥俩可真是好久不见。”

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隔着六七座,朝他们的方向举杯:“记得上次见面,你爹是不是还没续弦?”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咂嘴道:“不是我说啊,你爹也真是够了,竟是爱娶一些窑子里的女人。”

宋璟珩的睫毛轻轻一颤,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石屿放下刚抓的瓜子,蹙眉望向男人。

“诶呦,瞧我这脑子。”男人扶着额角,装模作样地道歉:“真是对不住啊,我忘了你娘可不是那地方的人,要是没记错,你们德安酒楼最开始,可不就是拿她的嫁妆堆砌起来的吗?”

他晃着杯中的白酒,笑得幸灾乐祸:“就是可惜啊,后来她被你爹娶进来的戏子气得卧床不起。对了,她是民国十一年走的还是十二年走的?”

石屿实在听不下去,猛地一拍桌面:“哇,这位大哥,你这么会说怎么不去街上说书?”他靠回椅背里,揉了揉发红的手掌,继续道:“酒量差就多吃菜,别在这丢人现眼。”

男人的脸涨成猪肝色,发狠般朝地上啐了一口痰,抓着空酒瓶,踉踉跄跄地走到他们面前。

“你小子谁啊?竟敢在我面前嚣张?”

石屿肩膀向后一仰,剥了一颗花生送进嘴里,眯眼笑看他道:“热心群众。”

“我去你大爷的热心群众!”他大喝一声,举起酒瓶,砸下来的瞬间,宋璟珩抓住他手臂,果断向右一拧,腕骨发出“咔嚓”一声脆响,酒瓶旋即落地。

“徐开亮,这次也需要我送你回徐公馆醒酒吗?”

“快给老子松手,宋璟珩!”剧烈的疼痛让男人酒醒了大半,他拼命地拍打着宋璟珩的手:“你他妈快给我松手!”

“离我的人远点。”宋璟珩压低嗓音,警告了声,松开手,抬眸盯着他:“快滚。”

“切。”男人咬紧后槽牙,剜了他一眼,抱着自己的手臂,骂骂咧咧地回到位子上。

周遭终于恢复了平静,宋璟珩揉了揉手腕,斟酌片刻给石屿倒了杯茶,打岔道:“石屿,方才在翠园我没来得及说,明日我们得去趟杏花楼,亲自找一下杨瞎子。”他顿了下,搬着椅子坐到他身侧:“上午元礼方丈说了些往事,我没琢磨明白,得再去找杨瞎子问清楚些。”

石屿等着上菜,眼睛牢牢后厨地方向,“你又要带上我?我现在还是个瘸子。”

“我找木匠帮你打了副拐杖,明日送到府上来,你可以搀着走。”

“不要。”

“拜托了。”

石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重重地摆在他面前:“那也不要。”

宋璟珩没再说话,又给他倒了杯茶,第二日傍晚他紧紧抱住石屿坐上黄包车,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石屿垮着脸从车上下来,拄着拐杖,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青梅弄,他耐不住腿疼,哼哼唧唧道:“我真是服了,这两天跟在你身后又上山,又上桥的,简直把铁人三项的运动全做了一遍。”

宋璟珩回过头,眨巴着大眼睛:“什么是铁人三项?”

他举起拐杖在他面前敲了下,又指着自己:“就我们现在这样。”

宋璟珩弯了弯眼角,扶着石屿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文岚河边的一处雕花楼前,天色渐暗,红彤彤的灯笼高高挂在牌匾两旁,印的“杏花楼”三个字火红火红。

石屿还没走近便闻到一阵浓烈的香水味,他皱了皱鼻头,半张脸埋进围巾里,试着挡住这股味道。

“哟,这不是城南宋家的大少爷吗?”穿得姹紫嫣红的老鸨,扭着丰盈的腰身,像条大青蛇似的歪歪扭扭地走过来。

“少爷今儿是想听哪位姑娘的弹评呀?”

“我找杨瞎子。”

老鸨愣了半秒,随即“啧”了一声:“宋大少爷,我这一大把盘正条顺的姑娘您看都不看一眼,找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儿做甚?”她双手叠在丰满地胸前,挑起细长的吊梢眼,盯着宋璟珩的下身,声音甜腻腻的:“您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

宋璟珩不为所动,掏出一沓钞票递到她面前:“劳驾,请问杨瞎子在哪间屋?”

“杨瞎子住在东院第四间柴火房,一会我让阿柱送您过去。”老鸨当即改了口,脸上脸上笑开了花,扭头走到石屿面前,露骨地打量他一圈,夹着嗓子问:“那这位少爷呢?您是想听越剧还是黄梅戏?”

老鸨又往他身前凑了凑,一股混着酸臭汗味的花香直冲鼻腔,石屿屏住呼吸,忍着打喷嚏,后退道:“同志,请你离我远点,我有鼻炎闻不了你身上的香水。”

老鸨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她讪讪地往后退了退,还想着要继续介绍,宋璟珩和石屿却同时开口道:“他和我是一起的。”

“不用,我只想斗蛐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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