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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权违约

恋权违约

    恋权违约

  • 作者:四月风暖分类:现代主角:时运 姜至来源:长佩时间:2022-06-15 08:33
  • 《恋权违约》是一本由作者四月风暖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时运姜至是小说中的主角,恋权违约主要讲述了:时运用温柔接近姜至,他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想要和姜至在一起,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恋爱。

    热门评价:斯文不正经X温柔假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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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计程车缓驰在老城区的旧路上,姜至从副驾的车窗往外望去,黑白两种极色将附着在街道的生气剥离,粉碎成颗粒后随风飘逝。他张嘴尝了一口,发觉竟是苦的。

车子稳稳泊在大厦前的临停位上,姜至低头去摸钱包,忽然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砸在他额前。

不断涌出的血迹顺着裂缝渗透,逐渐在前挡风玻璃铺成一张暗红的蛛网,最终汇入引擎盖的深坑形成血泊。坠楼的男人以极其怪异扭曲的姿态趴在中央,骨折变形的食指颤抖着指向天幕:

“救——我——”

姜至霎时从恶梦中惊。失重感让他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只能如往常一般将脸深埋在枕间平复着过速的呼吸。房内灯光如昼,月光融化在窗台,即便如此他依然知道,此刻自己的脸色比日出前的银辉还要惨淡上几分。

玻璃碗中的永生厄瓜多尔玫瑰温柔吐纳着精油的余香,姜至知道自己对助眠香薰高度免疫,可每晚睡前还是习惯从它冷艳的造型间寻一些心理安慰。

他掀被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砖上,进入浴室前瞄了一眼墙上的钟。毫不意外的凌晨四点十二,他比夏至日当天的太阳还要更早醒来,而在凌晨一点左右才勉强睡去。

流动在皮肤表层的水流无法稀释内在的疲惫,旷日持久的失眠将精神推到了亢奋点的崖边。姜至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又将镜上的水雾揉散,盯着眼下两坨半永久的天然刺青,烦躁地握拳——

这样下去果然是不行的,必须尽快找到下一颗安眠药。

衣帽间里挂着前一晚特地熨烫妥帖的套装,这是姜至进出法院的固定着装之一。他今天只是去旁听,无须作为专家证人出庭,因此没有出动那套让人闻风丧胆的“长胜战袍”,但依然认真地翻阅起今日送庭的民案资料。

去年第三季度报告日后,客户万安公司怀疑主要投资对象悦森集团通过伪造财务数据诱骗公司高价买入股票,造成重大投资损失,因此前往姜至所在的至诚会计师事务所寻求合法合规咨询。

姜至的团队仔细研读了悦森集团披露的各类财报,敏锐地锁定了营业收入与利润总额的可疑虚构。逆着市场规律迅猛增高、扩张的楼宇,看似金玉在外,实则永远在操心如何包住豆腐渣般的内核。即便根深蒂固如悦森,只要足够耐心,也总能找到破绽——

没有任何舞弊的蛛丝马迹能从姜至那双漂亮迷人的眼里逃脱。

基于认定结果,姜至将完整的专家咨询意见以书面形式提交给了负责案件的律师,用以呈堂作为诉讼支持。本来咨询工作到此已经结束,但他依然不放心地跟足了每一次庭审。

镜中人左边眉眼中间点缀着的黑痣清晰可见,浪漫地中和掉了眼神里略显凶狠的疲态。待他穿上提前备好的西服,再抬眼时所有倦意已被扣紧。

姜至驱车到达法院时,距离开庭还有很长的时间。蒙眼的忒弥斯[1]于院前广场中央提着象征公平的秤,而秤下突兀地蹲着一个男人。那人的五官被手中两个金黄饱满的流沙包遮了个大概,但冷厉的气质并没有融化在香甜的内陷里。

粗鲁的蹲姿正在磨蚀高档西装的质感,这在姜至看来与用金筷子夹咸菜没有区别,更何况这一幕发生在庄严的法院门口,多少显得有些缺乏尊重和敬畏。

他收回有些愕然的目光,避开这个奇怪的人,绕到背藏着诛邪剑的女神像身后坐下。头顶着高悬的剑锋,他翻开了膝上的《嗅金之理》[2],摸着烫金印刷出来的前言闭目养神。

虽然很擅长藏起疲态,但姜至并不想因为自己在旁听席上打瞌睡而被法官请出去。

姜至客户的案子安排在三号庭,证据在前面两次庭审中已基本讨论完毕,今日终审主要是双方总结陈词,然后聆听法官宣判。

今日的法院大厅格外拥挤,他甚至不能采取最近的直线方式去到位于电梯口旁的三号庭,而要费力地抱着公文包在人群间穿梭。正当他犹豫着应该从哪边突围时,忽然被人轻拍了一下肩膀。

姜至回头便撞上了辛永正慈祥的笑脸。

“师傅。”他端正地问了好。

辛永正是明湾司法会计鉴定中心主任,专门负责解决刑事诉讼涉及的财务相关问题。他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因而姜至没有特地询问师傅来此的目的。

辛永正从不与自己最喜欢的徒弟整客套,连颔首都省了,直接上来就玩笑般问:“今天斗的又是哪个地主?”

姜至浅笑着说:“普通的小财主罢了,哪有您说得这么夸张。”调侃过后,他收敛了表情,正色道:“是悦森集团,涉嫌证券虚假陈述,今天会判。”

辛永正琢磨了一下这个熟悉的公司名,确实碰不上财团的梯队尾巴,但在明湾却也小有名气。证券纠纷的解决核心在于责任协定,姜至只要能从会计角度证明悦森确实存在财务造假,那么后续争取投资损赔便多半十拿九稳。

辛永正心中对这个案件有了个大概认知,转而问:“那你的客户是?”

姜至耐心地应答:“万安。”在明湾,这不过是一艘于金融风暴中颠簸航行的无名小舟罢了。

说完,他有些头痛地扶额:“师傅,您又在我这集邮呢。”

姜至接单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只帮处于弱势的中小企业,辛永正总是能从他口中知道很多闻所未闻的新鲜名字。

全明湾商界都知道姜至在法务会计咨询领域的大名。他风华正茂、才貌双全,可偏偏就是作风罕见,各大财团用以诱惑的大额支票只当垃圾入眼,非要主动弯腰捡起无名氏脚边的硬币。

在这个享誉全球的金融贸易中心,客户赞他菩萨心肠,财团惧他的恶魔之眼,同行戏说他是中黄[3]特立独行的疯子。

辛永正知道姜至这般近乎疯魔的执着事出有因,作为师傅也一直试图开解他的心结,于是转换了话题:“《空手套白狼案》,不可能没听说吧?”

这是最近铺天盖地报道的重大经济罪案,除非姜至是远离俗世的原始人,否则公共屏幕与社交媒体的高强度轰炸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

姜至微微点头,耐心地等师傅抛出后话。

“巧了这不是,今天一号庭唱的就是这出大戏,九点半开场。”辛永正话里有话,“经罪科这案子办得漂亮,今天主持侦破的警官也会来做专家证人。”

见铺垫得差不多,他顺理成章提出:“时Sir年纪和你差不多大,我待会儿介绍你俩互相认识一下。”

姜至听到一半便僵了身子,半晌才费力吐出一口气,略显冷漠地拒绝:“不必了师傅,您也不想我忍不住翻人白眼给您丢脸吧。”

他向来讲道理,唯独对于经罪科,他偏激地选择对“科”不对事,谁劝都不听。

“这案的司法会计鉴定是我亲自负责的,现在你单飞了、翅膀硬,连师傅的面子都不给了吗?”辛永正聚拢眉峰,佯装生气,实则精准地拿捏住了自己徒弟的七寸,“年轻人交个朋友罢了,想那么复杂作什么。你那边结束早,记得尽快过来。”

姜至顶着一脸“您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怎么办”的无奈,同师傅暂别后走向了三号庭的旁听席。

中黄疯子参与的这把“斗地主”又赢了,法官当场宣判悦森集团实际控制人许悦森授意、指使下属何某等人,通过虚增利润、操作应收账款等方式实施诱多型虚假陈述违法违规行为明确,应作为第一责任主体赔偿万安公司投资损失。

法槌清脆的声音敲响了定局,姜至悬着的心才算彻底着陆。

“姜老师,太谢谢您了。”万安的老板从原告席上过来,紧紧握住他的手表达感谢。

姜至礼貌应答,将高帽面不改色地挡开:“您客气了,这两个月官司都是陆律在出力,我只是旁边加油鼓气而已,您应该多谢他。”

“这次赢面全靠姜老师的证据报告,连法官在判决时都有引述。”陆律也跟着说了句场面话,“我有什么辛苦的。”

三人又客套推拉一番之后,姜至以还有事为由拒绝了万安老板请吃庆功饭的邀请,走到了一号庭门前。

一号庭是法院内部最大的法庭,能够被排到这里的案件,个个都足以成为值得被翻来覆去研读的教科书案例。姜至稳了稳乱了分寸的心跳,轻推开门,从两名法庭保安中间穿过,对着法官鞠躬后无声落座。

他特意挑了靠近门边的角落位置,坐下时肩膀贴住墙壁,尽量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之中,以免待会儿控制不住狰狞的五官被法官误会自己藐视法庭。

控方正在请示传召下一位证人出庭,法官予以了批准。内庭的门被打开,一个身量停拔的男人走进来,在证人席大方落座。他看起来极度熟练流程,面对控辩双方和法官阁下还能镇定自若。

姜至在心中不禁对这人高看一眼,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他来。两花一杠的白色警服太过扎眼,姜至被这副极具震慑力的精英做派唬住了,一时间也没立刻认出对方正是早上蹲在女神像前啃包子的怪人。

男人的五官凌厉却不锋利,生了一张不必开口就能获取信任的正派脸,用姜至的形容词来说仿佛是一本行走的正义之书。可让他在意的是,自己记忆中总有一些相对更圆润的线条,正试图往这个男人脸上拼凑。

“证人,请宣誓。”

“本人时运,谨以至诚,据实声明及确认,本人所述是事实之全部,绝无虚言。”

比记忆中更加低沉的声音带着麦克风的电流砸在姜至耳膜上,叫他恍了下心神,碎在时间里早已模糊的少年与正在宣誓的男人完美交叠。

竟真是他。姜至心中冷笑一声。

检控方得到许可后开始了盘问:“证人,请向大家解释您的身份。”

时运不卑不亢地开口:“我是明湾警务处经济罪案调查科高级督察时运,负责带队侦办此案。”

这桩“空手套白狼”主要案情说的是知名跨国集团和顺伪造交易合同、骗取明湾发展银行贷款,涉案金额高达15亿湾币。

从立案调查到实施抓捕,时运带队的作风可谓是雷霆之势,也被各路媒体竞相报道。

“侦查过程中的证据显示,被告集团在虚构相关财务数据方面的动机与事实明确,严重挑衅与破坏了商业银行的风控规则。同时我亦不可否认,根据口供,原告银行出于业绩指标压力,确有存在审核疏忽和管理失职。”

不同于仅陈述见闻的事实证人,时运作为专家证人可以结合实践经验,在专业范围之内对案件争议点相关的问题提出判断性意见,供法官参考。

面对辩方律师精心设计过的诱导陷阱,时运总能避重就轻地绕过。持续很久的双方盘问终于结束,在激烈交锋中守住控方优势的时运完美履行了使命,淡定离席。

庭辩还在继续,但姜至的专注力显然随着时运一同离开了法庭现场。

时运大学时明明主修金融,过去还在自己父亲的会计师行实习,如今竟摇身一变,成了警队精英。隔行如隔山,他这是直接偷摸着跨了个珠穆朗玛峰。

十余年前姜至刚认识时运的时候,对方还是个玩世不恭的小少爷,第一次上门作客便轻佻地喊他的小名、擅闯他的卧室。

回想起对方将那黏糊的两字含在口中的模样,姜至的耳尖仍旧不受控般热了起来。

作为父亲亲选的徒弟,时运给姜至留下的印象原本只有轻浮。可父亲无辜蒙冤离世之后,时运便也如那些明哲保身之流一样对他们家避之不及。姜至心中又狠狠记了时运一笔趋炎附势的坏账,彻底将他视为小人。

即便带着有色眼镜,姜至依然无法忽视方才庭上时运捍卫正义时眼神中的坚定,一瞬间他竟生出了一丝看见战友般的惺惺相惜。内心主动美化对方的操作让姜至很烦躁,即便直视着庄严的国徽也无法停止胡思乱想。

终于熬到上午休庭,他火速逃离一号庭,却又被师傅小鸡仔般抓住了。

“你跑什么。怎么比栅内的被告还慌张。”辛永正似乎不太满意他这副异常冒失的模样,“怎么样,没白听一场吧?”

姜至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最终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证人席,小声嘟囔:“经罪科里倒也不全是草包。”

得了徒弟的认可,辛永正放心地将时运从别处喊来。面对师傅出于好心的关照,姜至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口拒绝这场热情的社交牵线。

“这是时运,时Sir。刚才庭上介绍过了。”辛永正说,“这是我徒弟姜至,至诚会计师行的法务会计合伙人。”

“幸会。”姜至硬着头皮伸出手,表情却装得从容不迫。

时运面上半分压力都无,如过去那般挂着并不规矩的笑容:“姜老师,别来无恙。”

这一句问候暴力撬开了藏着旧账的盒子,断裂的锁随两人分开的手无声掉落。

“我以为时sir在法外并不在乎人情。”讽刺光明正大地出鞘,姜至不打算在嘴上轻饶他,“这别来无恙我受不起,您还不如同其他人一样虚伪地说句久仰大名。”

“你们之前认识?”高明的会计师从不放过细微的线索,辛永正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渊源。

出乎意料地,时运大方承认:“在加入警队之前,我曾经师从姜老师的父亲——姜瑞扬先生。”

语毕,他还特意有些失落地反问:“原来Justo没与您提起过?”

Justo是姜至的英文名,几乎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但依然砸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只能在师傅探究的眼神中呵呵两声:“难为时Sir还记得。”

有那么一瞬间,姜至是真的想抢过司法女神的蒙眼布去扎紧时运这混球的声带。

好在时运见好就收,恢复了正经:“刚才辛老夸你已经是明湾法务会计响亮的招牌了。”

姜至见招拆招:“那也要感谢你们查不完那么多违法违规,才让我有了谋生机会。”

眼瞧着两人又开始话不投机,时运识趣地主动结束了这场寒暄。

“您今天出庭辛苦了,我先接受一下媒体采访,回头邮件联系。”时运客气地同辛永正道别,临走前又大方地望入姜至那双勾人的眼睛,“我们有缘再见。”

姜至分明看见,对方薄而性感的嘴唇趁师傅不注意的时候,无声摩擦出两个旖旎的、只有彼此知晓的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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