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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寨少年

苗寨少年

    苗寨少年

  • 作者:月光不沉沦分类:现代主角:何忧 “我”来源:布咕时间:2025-07-02 15:35
  • 熬夜都要看的纯爱小说《苗寨少年》:高考落榜后,“我” 与哥哥误入苗寨禁林,不料陷入亲生母亲设下的债务陷阱,“我” 被卖给曾是私生子弟弟的鼓藏头何忧。何忧将 “我” 囚于吊脚楼,用苗银锁链束缚,诸多亲密又霸道的举动后,当 “我” 试图挣脱逃亡,他却以狠厉手段相逼,而在这爱欲交织、充满纠葛的故事里,彼此成为对方的囚笼与钥匙,演绎着别样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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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第二天清晨。

车子碾过碎石,拐进一条狭窄的山路。两侧的树影突然压下来,枝叶刮擦着车窗,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无数细小的爪子在挠。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公路上了,窗外浓绿的树影越来越密,阳光被切割成碎片,斑驳地投在车厢里,晃得人眼晕。

我哥也睡死,脑袋歪在车窗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没来由地有些慌,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仿佛被这片过于深沉、过于寂静的绿意扼住了喉咙 

谢永乐看出我的不安想安慰我

"没事,这路就这样,再往前走走,信号偶尔会跳一格”。

他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异常遥远,像是从某个深谷里飘上来的。

我胡乱应了声,突然想起得问我妈交待了什么。

掏出手机,果然一格信号都没有。只好点开微信,她半小时前发来两条信息

[房产证,找阿卡]

[别久呆]

…………

谢永乐将车停在山路尽头,拍了拍方向盘发出沉闷的回响“就到这里了,前面得靠两条腿啦。”

他跳下车,动作利落。后备箱打开,他取出一个用红绳绑着的旧铜铃铛,郑重其事地挂在腰间。

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却并不响亮的“叮铃”声,在这寂静的山林入口,显得有些突兀,又像某种仪式的开端。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阳光正努力穿透密林,斑驳地洒在泥泞的小路上。

“这段山路车开不进去,咱们得自己走”他语气平常,仿佛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脚程快的话,晌午前能到寨子。”谢永乐从自己鼓鼓囊囊的背包里掏出一大把晒干的艾草,分给我们每人一束,“先拿着,驱虫的”

我哥下了车还是没睡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地接过艾草,转身就去搬后座那鼓鼓囊囊一大袋汉堡。

"这季节山里蚂蟥多,竹叶青也常挂在树枝上。

就是到了寨子里..."谢永乐指了指自己脖颈上几个红肿的蚊子包,"喏,昨晚被咬的,吊脚楼里蚊虫更凶"

“对了,”他像是才想起来,转头看我们,“你们带驱虫水没有?”

我哥揉着眼睛,一脸茫然“没有,我甚至不知道要来这里。”

我看着眼前仿佛没有尽头的、被浓绿吞噬的小径,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和腐叶气息的空气“那就这样进山吧”

我有点破罐破摔的意味,反正也就走一会而已。

就在谢永乐蹲下系他那沾满泥点的登山鞋带时,那个一路上安静得像不存在、穿着黑色苗服、沉默寡言的少年奇木,已经单膝跪在了泥地上。

他解下腰间竹筒,倒出些黑绿药膏抹在自己掌心焐热,然后径直撩开谢永乐后颈的衣领。

那些红肿的蚊子包上覆上一层清亮。

谢永乐"嘶"地吸了口气,

奇木的手指立刻放轻力道,像在对待刚破茧的蝴蝶。

我搬着一箱书走过来看见这一幕,总觉得这个长相清秀的苗服少年对谢永乐的态度有些怪异。

他一路上也不讲话,我拿不准他对我们的态度,寨子里的人是否与他一样是这个样子的。

“奇木,你现在先别管这些,你先去搬东西。”谢永乐似乎察觉了我的目光,拉开奇木的手站了起来,伸手要来接我手里的书箱。

但奇木的动作更快,他几乎是无声地站起,一步就插到我和谢永乐之间,那双清澈却没什么情绪的眼睛扫了我一下,然后不容分说地接过了我手里的书箱。

他的手臂很稳,那箱书在他手里显得轻飘飘的。他没再看我,抱着书箱径自走最前面站定,仿佛刚才那自然的“抢”书动作再正常不过。

山路转过第三个弯时,我的腿已经开始痛了,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腐烂的落叶下藏着湿滑的石头。

虫蚁确实很多,在脚边爬行,在耳边嗡鸣,幸好有谢永乐给的艾草,那股浓烈的气味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让它们不敢太过靠近。

晨雾稠稠地漫过山脊,十步开外的树影都化成了水墨。

我哥拿出手机“艹,真没网了!这什么鬼地方,为什么不建个信号塔?”

谢永乐;“建过三回了,上回……唉,上回是暴雨冲垮了基座……说来也怪,每回建好没多久总会出点岔子,我也搞不明白”

我死死盯着哥哥的手机屏幕,那刺眼的"无服务"三个字在昏暗的山雾中像一道催命符。

在这样一种与世隔绝、前路茫茫的环境下,我无法安心。

哪怕有经验丰富的谢永乐和那个神秘的奇木在。

与文明世界的彻底断联像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我的心脏,挤压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不知道是走了太久,还是这深入骨髓的心慌,冷汗已经浸透了我的内衣,黏腻地贴在背上,额头上也沁出细密的汗珠,手脚冰凉。

谢永乐的身影在前方时隐时现。

奇木突然从雾里钻出来,手里多出根削了皮的青冈木棍。

“阿哥。”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浓雾,将棍子塞进谢永乐手里。他的指尖在棍身靠近顶端某处不易察觉的凸起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奇木:“当心石苔,滑。”

"雾,要大了″

雾气像是响应他的话,骤然变得更加浓重呛人,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我哥的背包带在雾中时隐时现,活像条游动的银环蛇。

奇木解下腰间布带,让我们抓着带子连成一串,随便又把一箱子书塞我怀里。

轮到谢永乐时,奇木却顿了顿,把布带在自己手腕绕了三圈,才将另一端递过去。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冒出了我的心头瞬间膨胀到了顶点。

我哥一手费力地半抱着书,拉着布带凑到我身边,借着浓雾的掩护,压低声音嘀咕:“于珂?你脸色白得跟纸一样,真没事?”

我没力气理他,或者说,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前方那两个在浓雾中几乎融为一体的身影吸引了。

灰黑的土布很快被雾气打湿,绷直时能看到上面用白线绣的"缪代缪芈"

“缪代缪芈"在苗语里"同命相连"的意思,那个时候我和我哥都还不懂。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寻,但是原来最初的最初命运也就安排好了。

我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谢永乐和奇木。

奇木几乎是将谢永乐半搂在怀里,两人的身影在浓雾中融为一体,只有谢永乐腰间铜铃铛偶尔发出的清脆声响提醒着他们的位置。

奇木察觉到我的视线,转头来看我,皱着眉头“跟好!”

我不知道他是在提醒我们还是警告我的无礼。

总之我没有再看他们。

山路在浓雾中延伸,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我神经紧绷,生怕踩到一条伪装成枯枝的毒蛇,或是惊动什么潜伏在落叶下的生物。

这时候真是想什么有什么。

一条银白色、细长的小蛇倏地从我脚边滑过,无声无息地游进旁边的树丛深处。

我吓得心脏猛跳,但它没有丝毫攻击的意图,很快消失在浓绿里。

这小小的插曲让我稍微放松了一点紧绷的神经,或许……也没那么可怕?

………

沙沙——

那声音像是有人踩过落叶,又像是风吹动树枝,但此刻山林寂静得可怕,连鸟叫声都没有,显得极为突兀。

"怎么了?"我哥察觉到我的停顿问我。

"没事"我强迫自己继续向前走,不想让他担心。

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有双眼睛藏在雾中盯着我。

我转了几次头什么人也没看见,

浓雾翻滚,树影幢幢,除了盘根错节的古木和湿漉漉的蕨类,什么也没有

就在我因这徒劳的搜寻而分神,目光还固执地停留在身后那片虚无的浓雾时,没有注意脚下的路

我踩到了一片覆盖在湿滑岩石上的厚厚青苔,

“啊!”惊恐的尖叫声冲出喉咙,我摔到了河里。

腿上划了一道囗子流出了很多血,书箱子滚到一边。

比水流的冰冷更先抵达的是右腿外侧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剧痛。

我的膝盖狠狠撞在一块棱角狰狞、布满苔藓的尖锐石子上,

那感觉就像被烧红的铁钎狠狠捅穿。

我倒抽着冷气,挣扎着起身。

我哥有些焦急要往回来“于珂?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没有?”

“没事,你走你的”我咬牙说,这地不好走,我怕我哥也摔了。

“喂,弟弟你还好么?”谢永乐回头拉我。

“我…我没事!摔了一跤而已”我忍着钻心的疼,尽量提高音量喊道,不想在这个时候拖累整个队伍。

我重新拉住布带去溪边抱书,

这时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猛地从岸边浓密的、我刚刚搜寻过却空无一人的树丛后闪出。

他看起来年轻得过分,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易碎的纯净感。

我以为我会恐惧密林里出现的人,但是我却异常平静。

他的长相实在是太无辜。

他是苗人吗?和奇木一样?

他的皮肤是常年不见烈日的冷调象牙白,像深谷幽潭里浸泡过的玉石。

眼眸的颜色是极为清透的琥珀色像凝结了千年的松脂。

瞳孔却异常幽深锐利,冰冷、专注地……望向我,或许不是我,而是我们。

“你、在看什么?跟上!”奇木转过来有些古怪地看了我一会,冲我吼。我有些慌地跟上去说

“我刚好像看见人了”

我哥像看傻了一样看我,他觉得我被吓傻了。“人?这里除了我们还有人来?”

谢永乐:“你看错了吧?那些苗民是不会出来的”

我哥拧着眉头,用手背擦掉额角滑下的汗珠,黏腻的触感让他更加烦躁。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盘根错节的古木和倒伏朽木上色彩妖异的菌类。

……

我不死心地追问,声音在死寂的林间显得有些突兀“他们不会出来采草药打猎什么的吗?这林子看着资源挺丰富……”

谢永乐有些底气不足重复说“后山有蛊林,那地方邪性得很,他们一般不来这里……”

奇木:“你确定你看见人了吗?”

“真看见了!就在那片林里,一个影子……绝对是个人影!” 我下意识地又朝刚才感觉被注视的雾林深处望去。

奇木缓缓地、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投入死水,瞬间冻结了空气:

“这里没有人,你确定、你没看错?”

这时候雾巳经开始退了,我清晰地看到奇木眼里冰冷的情绪。

我甚至觉得他不是在问我。

奇木的眼神锐利如刀,好像在无声地说:我知道你感觉到了什么,我知道那是什么。

但记住,那不是你能探究的“人”!把它忘掉。

 我哥和谢永乐都没说话,显然没完全理解奇木话中更深层的含义。

谢永乐挠挠头,打着圆场:“咳,奇木说得对,这雾大得邪门,看花眼也是常事……幻觉,幻觉!人吓人吓死人嘛!走走走,得赶到寨子里!”

谢永乐往前走,奇木也就没管我了。

我有些挫败,怎么没有人信我?

“你受伤了用点药再走、你跟着我来”奇木突然看到我的裤腿深色一片,走过来把我拉到前面去。

"血味会引来毒蛇的″奇木补充道。

我并不知道的是

奇木问我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没有看我,而是越过我的肩膀,锐利如刀地刺向我身后那片死寂的雾林深处,正是我刚才声称看到人影的方向。

那个赤着脚,一身及踝的、深靛青色苗族长衣的少年歪着头。

他的手抬起来,食指轻轻地抵在了自己饱满浅绯的唇瓣中央。

“嘘──”

“他受伤了,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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