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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男频主角后,我舍不得死遁了

拿下男频主角后,我舍不得死遁了

    拿下男频主角后,我舍不得死遁了

  • 作者:乌龙玄米分类:现代主角:殷无狩 殷无狩来源:番茄时间:2024-01-15 11:33
  • 为您推荐优质好看的小说《拿下男频主角后我舍不得死遁了》,由作者乌龙玄米倾情打造的小说正推荐中,围绕主角殷无狩讲述故事的拿下男频主角后我舍不得死遁了小说主要内容是:殷无狩不介意和主角在一起,反正都是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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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殷无狩在街上招摇过市的时候,白玉睛刚好上山找他,两个人打了个时间差,没能碰面。

白玉睛自然不可能自己走路回去,她站在路边,单手扶着一棵小树,身姿弱柳扶风,不盛娇柔,很快搭上了热心路人回城的马车。

她一边细声对那驾车的汉子道谢,一边皱眉看着自己被山路上的泥土弄脏的裙摆,心里又是一阵气恼。

绣坊每半个月才休沐一天,她原本可以去和待考的学子们游玩赏花,偏偏上山找他,平白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前些日子,还有学子为她赋诗一首,她当场落泪。

本以为会被传成一段佳话,助她扬名,结果没想到那学子水平太差,众人只是夸耀几句就算了,根本没人传唱。她哭了一场,除了免上一顿饭钱,什么都没得到。

白玉睛撇撇嘴,学子说到底都是潜力股,未来能不能有成绩,那还得看天意。

如果要她选,她的第一选择肯定是各个出身王侯将相之家的世家公子。

但他们的圈子层次太高,她出身低微,又无人引荐,根本混不进去。

勾引进京赶考的学子,不过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广泛撒网,重点捕捞。

万一将来哪一天其中某个人飞黄腾达了呢?

马车行到城门口,旁边一辆精致奢华的车架从他们身边经过,只看那散发着香气的檀木车身和拉车的四匹油光水滑的骏马,就知道这绝对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

白玉睛的眼睛黏在车身上,羡慕的移不开目光。

要是我坐在那车上……她正想着,就听“咯吱”一声,她坐的破马车停了下来,拉车的老黄马气喘吁吁,打着响鼻,尾巴甩动几下,抛出两坨臭烘烘的粪球。

那驾车的汉子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又挥鞭驱赶了几下,老黄马暴躁的原地踢踏,就是不走。

汉子只好回头对白玉睛说:

“姑娘,我这马大概是累了,现在也到了城边,要不你先进城吧?”

白玉睛看了那马一眼,对汉子细声道谢,而后头也不回的下车走了。

城门有守卫查看来往行人的路引,这是各州官府开具,相当于百姓的身份凭证。

有的人家乡遭遇灾情、粮食收成不好,交不上税,便会抛地逃走,这样的人拿不到路引,就会成为流民。

流民是不能进城的,也没有属于自己的耕地,找不到生计。

他们在城外聚集,搭出一些混乱的窝棚,步行进城的路人会从窝棚旁边经过,他们就跪在两边乞讨为生。

白玉睛是绣娘,每天经手的布匹无数,拿上几匹布面拼凑一下,就能给自己做一身光鲜亮丽的衣服。

祈祷的流民看了,便以为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纷纷给她磕头。

其中一个瘦的形销骨立的母亲,怀里抱着啼哭的婴儿,声音嘶哑的祈求她能给点吃的,额头磕在路边石子上,流出鲜红而浓稠的血。

白玉睛目不斜视,从带着鲜血的石子边踏过去,裙摆被她小心搂起,没有染上血色。

天色还早,她没回绣坊,而是直接去了学子们聚集的茶楼。

刚走到茶楼门口,她就眼前一亮。

只见有名俊秀公子正和其他学子们吟诗作对,他穿天青色锦袍,腰间挂着白玉坠,手里的扇子是象牙扇骨,打开时扇面一晃,能看到绢布上描画的繁华盛景,显然出身不凡。

白玉睛站在原地没动,暗自观察了片刻,转身匆匆离开。

过了不久,一名衣着破烂的清秀少女走到茶楼旁边,她怀中抱着琵琶,素手轻拨琴弦,脆生生的弹奏出几个音符。

茶楼中高谈阔论的学子们瞬间被吸引了目光。

有人惋惜道:“既会弹琵琶,想来父母也曾用心栽培,如今竟然沦落至此。”

“是啊,看她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真是可怜。”

“还能出来卖艺,没被卖到教坊司,已经算不错了……”

他们都自诩是读书人,交谈还算克制,以惋惜为主。

相比之下,其他闲聊的茶客有的已经开起了黄腔,笑着打赌多少钱能买那姑娘一夜。

少女听到他们的调笑,俏脸浮现出红晕,手也发抖,弹错了几个音节。

就在此时,一名秀丽的姑娘向她走去,那姑娘穿着素色长裙,但裙面布料隐有珠光,与衣着破烂的琵琶女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对琵琶女温柔笑笑,低声说了什么,琵琶女点点头,跟在她身后进了茶楼。

姑娘点了一壶茶水,又要了几盘糕点,领着她坐了下来。

茶楼里的议论声顿时平息了,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她们两个身上。

琵琶女低头躲闪着旁人的目光,小口吞咽着糕点,那华裙姑娘则落落大方,姿态舒展,表情温和,两人再次形成鲜明的对比。

有学子小声道:

“是白姑娘,我此前在此处喝茶,曾遇见过她,那时就知道她心善。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那名拿着锦扇的公子也微笑道:

“我向来不屑以貌取人,但今日见了白姑娘,才知道世间有人表里如一,人美,心更美。”

白玉睛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对那琵琶女微笑道:

“你慢慢吃,别着急,我付过钱,店家不会驱赶你。”

说罢便要起身离开。学子们见状连忙将她喊住。

白玉睛便顺势走到他们身边,成功与那锦扇公子互换姓名。

书生们为遥不可及的国事争论不休,白玉睛看着自己的鱼塘,露出浅浅的、羞涩的笑容。

与此同时,苍梧宗后山。

殷无狩把自己准备的东西在木质小几上一字排开。

木雕神像、八宝香炉、莲花元宝纸、瓜果、斋饭、米酒。

其实这些东西宗门中都有,不过他现在就算去领也会被人轰出来,还是不过去丢人现眼了。

高大的黄色经幡被他插在木质小几旁边,至高之神像摆在正中央,香炉点燃。

夕阳橘红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温暖逐渐散去,夜间的寒冷开始来临。

胡喜紧张的在他脑子里转圈,差点咬到自己的尾巴:

“怎么还没人来呀,地震马上就要开始了!”

殷无狩表情平和,语气凶残:

“闭嘴,再磨叽我就给你换个新迷宫当窝。”

不能怪他没有耐心,实在是胡喜从今天早上起来之后就时不时的磨叽一遍,他耳朵都快生茧子了。

最近这一个月,他每天夜里都来这里搭石头,总算是搭出了一个有点模样的祭台,不至于把木质小几直接放在平地上,那样看上去实在是太没有逼格了。

胡喜看着他天天干活,对这场地震的期待值可算是拉到了最高点,此时见迟迟没人过来,一直都只有殷无狩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忙活,难免焦急。

它小声道:“可是再这样下去,地震都开始了,你就算做法阻止了它,也没人知道是你做的呀……”

殷无狩:“……”

他木然的发问:

“我什么时候说我能做法阻止地震了?”

胡喜疑惑的“啊?”了一声:

“你不是亲自去找门主说的吗?至高之神给你托梦了,让你做法阻止……”

殷无狩额头青筋跳动了一下,终于无法继续维持平和的表情,被这只愚蠢的狐狸给气笑了:

“每个世界的介绍旁边有本世界的力量体系介绍,你去看一下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是什么。”

胡喜连忙点开介绍界面,仔细看去,震惊道:

“这个世界只有初级武学,没有法术、神学这一类的力量!”

它随后产生了新的疑问:

“那主人你布置祭坛做什么呀?”

殷无狩深呼吸一口气,终于重新做出高深莫测的姿态:

“会有事发生,你等着看就知道了。记住到时候千万不能说话打扰我,不然会出大事的。”

胡喜连忙点头,两只爪子捂在自己嘴上,表示明白了。

虽然很蠢,但好在还算听话。

就在这时,几名到后山砍柴的弟子从这里经过。

他们见到殷无狩布置的祭坛,先是惊愕片刻,而后面面相觑,居然爆出一阵笑声。

其中一名年轻的弟子笑的声音最大,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不住的拍着身边人的肩膀。

胡喜犹豫片刻,觉得这应该不是殷无狩说的大事,小声在他脑海中道:

“这个笑的最大声的是原著里贵妃白玉睛的帮手慧异,在原主被白玉睛举报谋反之后,就是他做了证人,和白玉睛一起立功。”

“后来其他弟子都被处死了,他就做了苍梧宗的新门主,帮白玉睛又处理了不少事。”

殷无狩看向那还在捧腹大笑的人,挑眉道:

“原来是慧异,久仰久仰。”

慧异闻言终于停下笑声,伸长了脖子好奇道:

“什么久仰?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连这宗门里的弟子都不记得了?”

殷无狩微笑道:

“当然是听闻别人说你智力低下,不论看到什么都会发笑。我之前还不相信,现在终于不得不信了,当的上一句久仰。”

慧异勃然变色,拎起手中劈柴的砍刀,就要向殷无狩杀过去。

两边的几名弟子连忙拉住他,高声劝导:

“师弟不能为了此人犯了杀戒呀!”

“就是,师弟还有大好前程,不值得啊!”

慧异被他们限制住行动,恶狠狠的瞪着殷无狩,从鼻子里喷出粗气:

“你有本事就一辈子住在这后山,但凡你还能在斋堂领到一口饭,我慧异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他本家兄弟也在苍梧宗出家,就在膳堂里当饭头。

殷无狩对他的愤怒置之不理,在脑海里催促胡喜打开屏幕,开始闭着眼睛看电视剧。

慧异见他对自己置若罔闻,更加生气,发誓要让殷无狩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又放下一堆狠话,这才和其他人一起扛着柴火离开。

胡喜有些担心的问:

“完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去吃饭呀,他肯定会在那里堵人。”

殷无狩泰然自若:

“你不用操心,接下来记住不能说话了。”

胡喜连忙点头答应。

慧异等人回了苍梧宗,把在后山见到殷无狩布置祭坛的事情给其他弟子讲了一遍。

众人都是大为震惊,只因为这实在是前所未有的新鲜事,苍梧宗的修士做法事,不在正殿,而在后山,还是偷偷摸摸一个人布置的,实在匪夷所思。

“这青玄还真以为自己能请到至高之神?”

“他是真的疯了吧,我看应该和门主说说,把他关起来自生自灭,省得他到处撒泼,败坏了我们山门的名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慧异把这话听了进去,直接去了正殿找门主。

门主正在低声诵经,等慧异把前因后果都倒豆子一样说完了,他才缓缓抬头看他,颇有深意的说:

“今天正是三月之期。”

慧异满头雾水的提问道:

“什么三月?”

弟子们早已忘记了殷无狩是什么时候发出那些豪言壮语的了。

门主深深看着他,半晌,摇头道:

“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慧异当然不甘心,又劝了几句,想让门主松口,把殷无狩绑起来。

门主却不再回应,只是让他离开。

如此半晌,他只好起身走了。

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殷无狩把所有祭祀用品整理好,点了两根香烛,而后摆了三根香在八宝香炉旁边,径自坐下,双手合十,在祭坛前方打坐。

林间出奇的寂静,偶有几只动物仓惶的逃出来,看也不看这边,直接向平原地带奔走。

殷无狩静待片刻。

香烛的火光来回晃了几下,就像是被人刻意吹歪一般。

紧接着,地动山摇。

不远处的苍梧宗里传来弟子惊惧的叫喊声。

殷无狩的祭坛原本就布置在空地上,两旁树林中落下不少枯枝,但都没有影响到这里。

“膳堂倒了,有人被砸在下面!”

“快喊人过来,我们搬不动!”

片刻之间,天地倾覆。

一片混乱之中,慧异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兄被倒塌的木梁砸在下面,目眦欲裂。

他大喊道:“救人啊,救人啊!!”

说着便冲上去抱住那木梁的一端,奋力抬动。

只是那圆木实在太重,上面又堆叠了瓦片砖石,任他如何搬动,都是徒劳无功。

慧异见着族兄咽下最后一口气,忽然间被无尽的悔恨淹没其中。

“青玄……”他哆嗦着,涕泗横流的怒吼,“青玄早就知道今日有难!他早说过至高之神给他托梦!他还在后山布置了祭坛!他为什么不做法事,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

周围的弟子如梦初醒,也想起殷无狩当初的那番豪言壮语,有人出声道:

“这,他是说过,可是没人信啊……”

慧异凶狠的瞪向那人,大吼道:

“说怎么能管用!人命关天的大事,他说说就算了吗!若不是他办事不利,神谕怎么会不受重视!”

他冷笑着说:

“他有那么多时间去劝大家搬走,那么多时间去准备!可他做了什么?自己搭了个祭坛!而今上天还是降灾,可见完全没有作用!”

旁人不说话了。

慧异双目赤红,握紧拳头:

“今天,我就要他给我族兄——偿命!”

“放肆!”

一声爆喝如惊雷般炸响,众人错愕的转过头去,只见一名银铠将军骑在马上,铠甲在火把的光芒下映出弧光,看着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此刻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慧异,面容沉肃:

“天子脚下,竟有人视朝廷律法如无物!左右,将此人拿下!”

两旁立刻有士兵翻身下马,将愣在原地的慧异直接给捆了起来。

众人这才发现这是一队骑兵,甲胄优良,马匹壮硕,显然是精锐之师。

“我等为先遣卫士,替陛下开路。”

方才那说话的将军依然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下面的一众人人:

“陛下稍后就到,让门主出来,准备接驾。”

苍梧宗的弟子经历了史上最仓促的一次接驾。

按正常的流程,皇帝要来,需要先洒扫山门庭院,众人斋戒三天,期间只喝清粥,而后沐浴焚香,以保持人人整洁无味;

另外门主也不是直接站门口接待,而是有专门的迎接仪式,包括担任宗门中知客一职的弟子引路、请皇帝净手燃香、鸣钟礼神等等。

如今,山门都塌了半个,门主就杵在门边,旁边站两排灰头土脸的弟子。

赫连执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与他同来的群臣难免骚动,不少人议论起来:

“苍梧宗既然有法师预言,怎么还搞成这副样子啊?”

“是啊,看起来就像是毫无准备……”

众人跪在山门口接驾,脸上挂不住,只觉得百官的目光火辣辣的,尤其是站正中央的皇帝陛下,山路上的尘土弄脏了他纯黑绣金的皂靴,让他们一阵心惊肉跳。

“平身。”

赫连执玺声音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门主起身道:“陛下,山门简陋,在下告罪。”

赫连执玺摇头:

“无妨。”

他根本不在乎山门什么样,他也不是为了这个来的,他今天来,只为了一件事。

“当日做出天灾预言的弟子,是哪个?”

门主顿时面露难色:

“他名叫青玄,此刻不在宗门中。”

他回身看向身后众人:

“你们可有人见青玄去了何处?”

此前和慧异一起上山砍柴的一名弟子低着头出列,应声道:

“今日我们去后山砍柴,曾见到过他,他在后山搭了一座祭坛。”

祭坛。

在亲身经历了地动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说殷无狩的预言是假的了。

此刻又听说他搭了祭坛,众人不免心中震惊。

看来这青玄法师是对今日之事十拿九稳,哪怕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人相信他说的话。

他们心中燃起希望,有人悄声道:

“妥了妥了,这青玄法师肯定有应对之策。”

“那当然,之前他不就是说自己能解决天灾,才被关到城门口的嘛。”

“早听他的就好了,免了一场人间浩劫……”

赫连执玺眼睛一亮,立刻道:

“带朕去见他。”

几名弟子在前方带路,后面跟着几十个披甲的卫兵,他们手持利刃,一路快速的劈砍周遭的树木,将树枝全部清理出去,以防再次发生地动,伤到皇帝。

其后是两排手持火把的近侍,从山顶看去,如同一条长长的火龙,将周遭照的通明。

再向后,才是赫连执玺和随他出行的文武百官。

赫连执玺在队伍的正中间,微微皱眉,下旨催促着,要求提高前进的速度。

方才先来开路的银凯将军领命而去,很快,前面清理树木的卫兵数量就多了一倍。

如此大张旗鼓,山上的人不可能看不见。

然而直到前方开路的弟子停下脚步,也没见那名叫青玄的弟子出来迎接。

赫连执玺微微恼怒,对于这种不畏皇权、自诩清高之人,他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若不是有求于他,他一定要把这修士治个不敬之罪。

山路虽长,终有尽头。

前方开路的士兵们停下手,纷纷低头让开。

赫连执玺大步向前走去,终于在正前方,见到了一座石板垒成的小祭坛。

一名青年正背对着他,面朝祭坛盘坐着。

赫连执玺压下心中的不快,声音威严而冷漠:

“你就是青玄法师?”

那青年闻言动了动,单手撑着旁边的地面,缓缓起身,转头向他看来。

赫连执玺对上他的视线,竟然有片刻失神。

不只是他,他身后的众人,乃至带路的几名弟子,竟然都说不出话了。

遮挡月亮的云层不知何时已经褪去,明亮的月华洒落下来,照在那青年如玉一般的面庞上。

剑眉长睫,颜色清浅的多情眼,本该摄人心魄,此刻却是飘渺淡漠,宛如谪仙。

一串猩红念珠挂在他比雪色更白的手腕上,绕在那修长的十指之间,如同捆缚着神君的绳索。

他静静注视着狼狈的人群,神色中仿佛带着一丝悲悯。

殷无狩来这里三个月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原主的外表逐渐与他自己同化。

这种改变是潜移默化的,越是身边之人,越难发现。

以至于弟子们从前都只是认为他容貌好,却是第一次发现,竟然好到了这种程度。

殷无狩还未说话,已经有几名朝臣扑通跪了下来,痛哭道:

“大师,救救苍生,救救百姓吧!”

“上天有怒,黎民何辜,请法师开坛,为这苍生开出一条生路。”

赫连执玺脸色铁青。

他还没开口说话,他们却当着他这个皇帝的面跪下祈求殷无狩开坛做法,全然将皇室尊严弃之不顾。

这其实不是他的错,此刻跪下的朝臣都是须发皆白,俱为三朝老臣——在赫连执玺他爸篡位登基之前,他们就在朝中当官了。

在这批人心里,赫连执玺父子,那是乱臣贼子,篡天改命,被上天谴责是正常的。

而今天的灾难只是再一次印证了他们的想法而已。

因此他们把能够精准预言灾难的殷无狩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盼望他能当那个拯救天下的大英雄。

殷无狩琉璃色的眼瞳从他们面容上滑过,神色无悲无喜,淡然道:

“上天降劫,九为极数,只遁去一线生机。接下来三日,还有八次地动。”

他的声音清冷淡漠,不带任何感情,如同俯瞰世人的神祇。

人群一片哗然,众人惊慌不已,就连那些面容冷硬的武将也变了脸色,目光中透出几分绝望。

只今日的这一次地动,看这苍梧宗倒塌的山门,就知道毁去了多少百姓的房屋,不计其数的人死在自己家里。

而这样的地动,还有八次!?

有人颤抖着捂住脸,泪流满面道:

“一线生机,再来八次地动,百姓们真的还有生机吗……”

也有人忽然狂笑起来:

“反正怎么都是死,不如痛痛快快的,在死之前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一次!”

赫连执玺握紧拳头,指尖陷入掌心,留下一道血痕,他却恍若未觉,只是定定的看着殷无狩:

“你有办法化解,是不是?”

殷无狩沉默的与他对视,目光如同无机制的冰冷金属,这一刻,那眼神与方才的悲悯截然不同,只有森然的寒意。

赫连执玺悚然一惊,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固执的看着殷无狩。

殷无狩面无表情的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心里对本世界气运之子的颜值非常满意。

“双开门,公狗腰,光看脸已经英俊不凡,还搭配上了这通身的气度。只有手握皇权,日积月累,才能养出这样的威势。”

他在心中对胡喜啧啧称赞,胡喜还记着他之前不让自己说话的指示,大气都不敢喘,只是赞同的连连点头。

殷无狩的眼睛扫过下三路,保守的猜测:

“既然能让那么多女人着迷,怎么也得搭配个保温杯吧。啧啧,太香了,我之前过的双男主小世界可没有这样的极品。那边的受大部分走的都是白幼瘦的路线,比口红大不了多少。”

胡喜有些懵懂,想问保温杯是什么意思,又不能说话,急的扭头唰唰翻起系统百科大全。

殷无狩眼尖的看到赫连执玺垂下的手心流出一道鲜红血痕,这才开口:

“至高之神于我梦中降下神谕,需由陛下亲设祭坛,才能止住天灾。”

人群闻言终于平息下来,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他们。

赫连执玺立刻道:

“可以,我立刻让人安排……”

“不必了。”

殷无狩打断他的话,侧身让开:

“我已经为陛下搭好祭坛。只需陛下上两炷香即可。”

祭坛两边的香烛还燃烧着,中间是八宝香炉,旁边放着三根没点燃的香。

赫连执玺点头:“好。”

他越过殷无狩,走上前去,拿起第一支香,以香烛点燃。

白色的线香在夜色中飘然上升,仿佛直达天际。

赫连执玺跪在神像前,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朕,自继位以来,时刻警醒自身,不敢有一丝懈怠,不敢负祖宗基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终于将这偌大王朝,勉力支撑至今。”

“如今苍生有难,朕身为人君,当以身替之。若上天有怒,只谴朕一人,莫谴天下百姓。”

说完,他认真叩首,将第一支香插在香炉中。

不少年轻的朝臣听到此处,已经红了眼眶。

他们和那些三朝老臣的想法截然不同,在他们的视角里,赫连执玺是毫无疑问的明君,赏罚分明,勤勉爱民,然而却遭到上天这样不公平的待遇。

尽管如此,他却还能说出“只谴朕一人,莫谴天下百姓”这样的话,怎能叫人不为之触动?

赫连执玺点燃第二支香,双手向前一拜:

“古人云,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朕身为天子,周遭朝臣官吏,莫不敬朕,宫中女子爱朕,黎民百姓畏朕,使朕耳目不明,难以端正自身。今日,朕终于有所悔悟,日后必定痛改前非,不敢再犯。”

他起身,将第二支香也插在香炉里。

轻烟袅袅,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状。

赫连执玺转身看向殷无狩:

“大师,为何不让朕上第三支香?”

殷无狩看向他,语气平淡道:

“陛下既然有这个想法,不如一试。”

赫连执玺深深看他一眼,转身走回香炉前,重新叩首,将那第三支香也点燃,放了上去。

站在下面的众人伸长脖子看着,线香袅袅升空,除此之外,无事发生。

赫连执玺松了口气,问道:

“如此,便可消弭接下来的八次地动了?”

这祭典实在太过轻易,他心中并不确定。

殷无狩看他一眼,摇头道:

“当然不行。”

赫连执玺心中微沉。

殷无狩越过他上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

“除此之外,还需要一件祭品。”

他走到祭台前,转头对赫连执玺道:

“借陛下佩剑一用。”

两旁的侍卫顿时紧张起来,那银凯将军上前一步,就要阻止。

赫连执玺抬手止住他们的动作:

“无妨。”

他一边说,一边反手拔出腰间悬挂的长剑。

那剑身刻着金色龙纹,剑柄末端则镶嵌满繁复华丽的宝石装饰,在夜色中熠熠生辉,握起来硌的掌心微痛。

天子之剑,更多是用于礼制和仪式,毕竟一个国家要是沦落到需要国君自己出剑,那大概就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

殷无狩单手握剑,锋利的剑刃在另一只手的掌心轻轻划过,留下一道伤痕。

鲜血顿时从他掌心涌出。

殷无狩反手将剑尖对准自己,用这个姿势把长剑还给赫连执玺。

赫连执玺接回长剑,眼神复杂。

殷无狩没再看他,而是围绕着祭台转了一圈,将鲜血洒在四周。

众人屏息凝神,看着他的动作。

绕完一圈后,殷无狩回到祭台前,轻轻跪下,低声诵经。

他手掌的鲜血依然不停流淌,他却恍若未觉。

过了片刻,依然没有什么异状。

不少人忍不住低声私语起来。

“祭祀是不是失败了?”

“不知道啊……”

“这也看不出上天有没有原谅陛下呀。”

“难道是因为祭坛不是陛下命人修建的?”

有人冷笑着说:

“我看这青玄法师就是个骗子,可能本来就只有一次地动,他偏偏说九次,这样后面只要不地动,都是他的功劳。”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这也是一种可能性,尤其现在祭祀已经完成,却没有任何异象,很难说这青玄法师到底还能不能成功与佛祖沟通。

一片私语声中,殷无狩的面色逐渐苍白。

终于,他睁开眼睛,低声道:

“成了。”

那声音很小,只有他和赫连执玺两个人能听见。

赫连执玺有些困惑,刚想问是什么成了,就见那摆放在祭坛上的木质神像,忽然散发出微光。

下一刻,那光芒变得无比明亮,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黑色的天幕中,顷刻间浮现出巨大的烈影。

那尊神像头戴花瓣冠,脑后燃烧着熊熊火焰,三目圆睁,右手高举龙剑,左手持金刚长索,跪于莲花月轮宝座上,正是至高之神。

它通身金光灿灿,不断扩大,霎时间就变得如同巍峨高山,让站在地上的所有生灵都不得不仰头注视它。

满朝文武俱是瞠目结舌。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能见到真神!

就在此时,殷无狩喝道:

“真神现世,为何不拜!”

随着他话音落下,只听得一阵膝盖落地的沉闷声响。

从苍梧宗的后山,到宗门里,到山下,直到皇城之中。

无数的身影对着那巍峨的神像,虔诚的跪拜下来。

那神像张口,声音如同洪钟,振聋发聩,在人耳畔嗡然作响:

“见我身者发菩提心,闻我名者断恶修善……闻我法者得大智能,知我心者即身成神。”

回声久久不散,让人心神俱颤。

声音落下,那烈影终于慢慢消散。

宗门中,门主看着消散的烈影,深深叩首。

他知道,从今日起,青玄之名,将名扬天下。

赫连执玺站起身,他注意到殷无狩苍白的面色,悚然道:

“真神降世,到底要什么代价?”

殷无狩对他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而后闭眼,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赫连执玺连忙接住他,将他揽在怀里,高声道:

“快宣太医!”

随队的太医方才留在了山门前,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上来。

他等不及太医过来,直接将殷无狩抱起,匆匆向山门走去。

胡喜在殷无狩脑子里急的团团转,终于忍不住问:

“主人,你怎么了?你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你别死呀!”

殷无狩:“……我以为你知道,我刚才用的是至高之神(虚影)的那张卡牌。”

胡喜点头道:“是啊,可是你看起来面色好苍白!”

殷无狩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要是失血这么多,你也苍白。”

胡喜的耳朵耷拉下来,失望道:

“哦,好吧。”

……你到底在失望什么??

殷无狩无语,幸好他此刻在装晕,不然估计很难维持高人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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