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现代 >> 

重人

重人

    重人

  • 作者:nomorePi分类:现代主角:万夫 洪天仰来源:长佩时间:2022-10-05 16:53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重人》,重人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nomorePi所著的小说围绕万夫洪天仰两位主角开展故事:洪天仰不是很想要和万夫在一起,但他觉得和万夫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是最好的搭档的关系。

    热门评价:不是爱人诶。

  • 立即阅读

精彩段落

洪天仰没想到这烟能有这么呛,他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拇指擦掉眼角的泪水,看到不远处的路口站了个人。

来者没开口,但洪天仰很确定这就是电话里那位,不过他也没想到这人会真穿着道袍来。

藏蓝色带盘扣的衬衫,裤子也是亚麻的,不过脚上踩的不是道士布鞋,是双武士跑鞋,他一路走到了灯光下,仰起脸看向自己。尖下巴,高鼻梁,亮眼睛,和电话里的声音很一致,看起来相当年轻,一表人才。

就是不太像什么风水大师。

洪天仰把半截烟扔到一边,从车前盖上滑下来,打开车门:“进来说。”

说完他拉开了主驾驶的门,车里冷气和收音机都开着,他从刚才起就一直在车里等。

“我姓洪,洪天仰。”开场白是洪天仰说的。

“万夫。”眼前人答了一句,伸出右手。

好硬的名字。

两秒后洪天仰意识到这是要握手,他赶忙直起了身子,道士的手比看起来温热,指尖不算粗糙,和他的右手短暂交握了一下。

“讲讲?”万夫抬手示意了下招待所的方向。

洪天仰揉着头发深吸一口气说:“是这样的,万师傅。”

车窗外的路上已经没了人,身后的路口有辆货车开过去,车灯把两人照亮了一瞬。

接着他再次开口:“我住的房间里有只大老鼠。”

语气相当郑重其事,万夫面无表情地看向他,然后说:“我不是除虫害公司的。”

主驾驶位的人表情依旧正经:“但我确信这老鼠绝对跟风水有关系。”

万夫偏着头看向他,洪天仰确实不像是六台人,六台年轻人太少了,即使有,身上也是带着不一样的味道,如果硬要说就是一种沾了世俗的烟火味,眼前的人显然没有,他很干净。

“你从哪里听说我的?”万夫的视线扫到了车前镜上的珠串。

洪天仰顿了下,接着从衬衫口袋里抽出了那张白色的名片。

“有人放在我公司前台的,”他开始解释,万夫接过他手里的卡纸,皱着眉头翻到背面,“其实一开始我以为那发广告的胖子是店主。”

胖且彪悍,典型的北方店老板模样,是洪天仰心目中能克制邪煞的典范。

“他是帮我招揽生意的。”万夫把广告举到他眼前,食指在那行圆珠笔小字上敲了一下。

“这就是他招揽生意的手段。”

看风水,逢凶化吉。

洪天仰一声不响地调低了收音机音量,问:“所以你不能看风水?”

万夫默默移开了目光,盯着珠串看,几秒后说:“你看到的不是老鼠吧?”

车载收音机停在了本地频道,现在正是城里老人乘凉听戏的时间,频道里断断续续响着戏腔,万夫抬手指向深红色的珠串:

“这是雷惊木,你应该之前就能看到些东西。”

雷惊木,就是雷击枣木,道家有种说法,被雷劈过的枣树木是雷公电母在人间除魔的产物,含有雷火天罡之力,每个卖雷惊木的商人都会吹嘘一个词:辟邪镇煞。

“无论你看到的是什么,现在都不用害怕。”万夫语气平淡,“我在,一般就不会有什么东西敢过来。”

收音机里的唱戏声也跟着闭嘴了。

这本来是一句说出来装逼效果拔群的话,但这小子说得稀松平常,仿佛在说“去找个棍子把老鼠赶出来”,说完便听戏般倚在副驾驶上,等着洪天仰回话。

洪天仰数不清这是他今天第几次松领带了,他一手推开了主驾驶门,看着万夫说:“我带路。”

招待所楼道依旧光线昏黄,但身边多了个人,洪天仰的步伐也不自觉稳了些,不过站起来他才发现道士比自己矮一截,身子骨有点单薄,这人没准还没到读大学的年纪。

“你看见的那东西,它有人形吗?”万夫猛地问了一句,洪天仰跟着脊背一颤。

“有,但是——”洪天仰揉着脖子思索措辞,楼道一转,走廊尽头出现在视线里。

“看不清?”万夫目视前方,他走路不快但很稳,洪天仰放慢了步子和他平齐。

倒不是说不上看不清,亚麻布裙子、黑头发、白皮肤,这些确实看得真切,但唯独脸却像是在眯着眼睛在看,影影绰绰。

走廊有空调的响声,洪天仰不动声色地搓了搓肩膀:“脸看不清,但我知道它在笑。”

两人停在门前,洪天仰在左边,万夫在右边靠近门把手的位置,他说:“我开门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说话,不要站在门口。”

洪天仰顿了两秒,然后指指脚下:“我现在就在门口。”

“那你就不要站在这儿不动,换个安全地方。”万夫的语气有些无奈。

“我能跟着你吗?”另一个人语气坚定。

此话一出,走廊彻底安静了,洪天仰抬了抬眉毛,反问道:“跟着你不是最安全的吗?”

万夫伸手去摸门把,转脸看着他说:“我不保证。”

话音没落,门忽然吱呀一声响,在两人面前自己错开了一条缝。洪天仰马上就退了半步,万夫倒是没动,只是眉头微微拧了起来,他收回伸到半空的手,侧身支开了门。

让人意外的是门里和走时一样,没有想象中怪力乱神留下的痕迹,从桌椅摆放到格局布置,屋子里的一切都没改变。

唯独尽头的窗户不一样,窗帘被拉了个严实,密不透风地裹着玻璃。

洪天仰侧着身子紧跟万夫的步伐,视线也停在了窗帘上,房间里能闻到国槐的香气,也能感觉到钻过窗缝的风,他清晰地记得走时窗户是开的,可现在棉质窗帘却像是大院的两扇门板,站得笔直。屋子里没开灯,借着走廊的顶灯瞧,洪天仰终于看清了窗帘为什么展得如此之平。

窗帘的下摆处有两只灰白的手,扽着浅灰色的布面。

甚至能想象出那东西正坐在窗台上,手拉平了窗帘,等着人过来发现它。

这下洪天仰后脑上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可还没等他喊万夫,身边就多了一声短促的闷响,顺着声音看,那人已经一步迈到了书桌边,反手抓起放在一边的老式落地衣帽架,从背后抡到右手,动作行云流水。

下一秒衣帽架就向着洪天仰这边砸过来。

洪天仰赶忙向下躲,木头架子侧着他的耳朵挥过去,重重甩在玄关墙上,咔哒一声,灯开了。

原来是要开灯啊!

还没等他在墙边蹲稳当,万夫又把手里的衣帽架抡了半圈,头朝下脚朝上,对着旁边的墙砸了过去,稳准狠,架子的底座应声断开了,只剩顶部的挂钩和下边浅色的木头茬。

这一刻洪天仰觉得他手里拿的不是衣帽架,而是唐僧手里的九环锡杖,当然这“唐僧”穿得不是锦襕袈裟,也未必不杀生。

旧房子电压不稳,头顶被砸亮的灯管滋滋响,万夫用棍子支着纹丝未动的窗帘,向前迈了半步,勾住布边向右扬手,窗帘哗啦一下打开了。洪天仰随着响声缩了下头,赶紧向万夫身后挪了挪,越过他的肩膀向前面看。

可是窗帘后什么都没有。

晚风还在吹,路口的烧烤摊的还在喧闹,窗帘抚着万夫手里的半截木棍,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几秒之后万夫收回了手,支开窗户向外看,然后转头说:“跑了。”

跑了?

洪天仰还没从这人一连串的动作中反应过来,万夫已经重新拉上了窗帘,边向门口走边说:

“今晚换地方没用了,你去哪里它都会跟着你,你就在这里睡吧,后半夜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睁眼睛,更不要起来,明晚买盒米饭在路口放着,有香用香,没有香用烟,烧完去换房间就没事了。”

说完他见洪天仰还愣着看自己手,他低头看手里的半截木头棒子,然后默默弯腰把它搁在地上,干巴巴地说:

“一时着急。”

从始至终没抬头看洪天仰,就好像刚才抡法杖砸女鬼的不是他。

洪天仰没回话,抱着胳膊靠在墙上,思索后问他:“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让我站在门口?”

他直起身子和洪天仰对视,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平淡语气:“因为它怕我,但是不怕你,逃跑的时候可能会直接挂你身上。”

声音平缓,波澜不惊,但是洪天仰后脑勺上的头发又竖了一次。

刚才的路口没灯,现在屋子里亮起来,万夫才看清这人的脸,单眼皮,薄嘴唇,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湿漉漉的,和他颀长的身材气质很不符。

“你说它们怕你,具体是有多怕?”洪天仰移开了视线,看着一边的墙发问。

万夫迅速从他的白衬衫和领带上扫了一下:“大概就是你看见只会喊你加班的领导的程度。”

“这些东西不会跟着你?”洪天仰又问。

“不会。”眼前的人答得干脆利落,多一句话都没有。

今天过得太颠三倒四了,现在这样的对话时间居然是一天中过得最放松的时刻,洪天仰伸手向后搂了一下头发,把拉松的领带向左甩在肩上,准备用最坚决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今天晚上我能住你家吗?”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称呼:“万师傅。”

同类优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