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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色天真

颜色天真

    颜色天真

  • 作者:梦溪鱼分类:现代主角:连砚之 温暮来源:长佩时间:2022-10-05 11:27
  • 《颜色天真》by梦溪鱼,原创小说颜色天真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连砚之温暮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连砚之不是个天才,所以即使重生之后他依旧是什么都不懂的,他只是想要好好活着。

    最新评论:嘴毒心软王爷攻X重生文盲少爷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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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温暮一向不大喜欢小孩,觉得这些动辄哭闹耍赖的小豆丁恼人得很,他大皇兄有一个小孙子,方四五岁,难缠得不得了。这十四五岁的连家小公子,当真是比恒安王家的小世孙还要麻烦。

不过他面上虽嫌弃,还是叫人将不识酒性的小醉鬼扶到榻上,细细地擦脸擦手,又命人取些新衣裳来给他换。

府上的婢女抚琴最是细心,也最会照顾人,拿着软帕给连砚之擦干净脸和手,又要给他取下鞋袜擦脚,只是才脱了袜,她心中就是一揪。

“王爷,这小公子足底……”

温暮心说这小子怎的连足底都要与人不同,绕过去看了一眼,眉头顿时锁紧。

连砚之从老庄一路走来,虽说半途中搭了趟顺风车,脚下却还是磨出了几个大水泡,鼓鼓囊囊的,在粉白的脚掌上分外惹眼。

“不必擦了,仔细碰疼他。”温暮挥挥手让抚琴退下,待婢女都退了出去,他才慢慢走到床边坐下。

向来很有些洁癖在身上的瑞安王,盯着那双有些瘦削的脚看了片刻,鬼迷心窍般伸手,轻轻捏了捏连砚之的脚趾头,而后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浑身一僵,讪讪收回手。

幸好,瑞安王心道,这小傻子还算干净,没什么异味。

除了足底的水泡,连砚之的脚后跟处也磨破了皮,看起来皮肉模糊的,方才与袜子黏在一处,颇有些惨烈,温暮取了上好的伤药,亲手给他涂上。

把自己灌倒的小傻子在床上万事不知,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抱住一旁的锦被,拿脸蛋在光滑的被面上蹭了蹭,睡得很沉。

这没心没肺的,怎的连喊疼都不会。

温暮面上晦暗不明,没在房中多待,吩咐抚琴照顾好他,便离开了。

连砚之头一回喝醉,扎扎实实地睡到了晚膳时,才迷糊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来,慢吞吞地揉眼睛。

抚琴一直在房中候着,见他起来,便轻轻走到床边:“小公子醒了,可要喝些茶水?”

连砚之这会儿酒还未醒干净,听得耳边有人同他说话,却分辨不出意思来,整个人处于朦胧之中,耷拉着眼皮不吱声儿。

抚琴取来醒酒汤慢慢喂他喝了,他才勉强打起些精神来。

抚琴有些怜爱地看着他,拿了湿帕子给他擦脸擦手,她是家生子,还有个弟弟,才满十二岁,原本也在王府里的,不过几月前被王爷送去别庄,此刻她望着连砚之,就好像看到自家小弟一般。

连砚之没让她帮,接过帕子往脸上用力蹭了几下,他从前事事都要奶母和月生来照顾,如今清醒了,生活起居就不愿意让人照顾了,学着自己来。

“小公子可有哪里不适?”抚琴柔声问。

揽星楼的新做的花酿入口柔顺香甜,后劲却极大,连砚之初尝酒味儿,还没来得及细品,就受一场大罪,头闷闷地疼,嗓子火烧火燎的,手脚也软绵绵地提不起力气。

他摇摇头,哑着嗓子问道:“阿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抚琴被这一声阿姐叫得心都要化了:“刚过用晚膳的时辰,小公子想吃点什么?王爷特地吩咐了膳房随时候着。”

连砚之先是一呆,而后掀开被子急吼吼地下床:“已经晚上了?不成,我、我要回去的……”

他在床边没见到自己的鞋子,便干脆光着脚往出跑,抚琴惦记着他脚底那刚上了药的水泡,连忙要拦他,奈何连砚之跟条小泥鳅似的滑手,呲溜一下就蹿出去了。

出了房门才发现,外边的天竟已全都黑了,连砚之心下大急,不管不顾地要找大门,门没找到半扇,名为“瑞安王”的肉墙倒是猛地撞上一堵。

追在后面的抚琴只觉得心都要从口中跳出来了,连忙跪下:“见过王爷。”

领完罚又回来当职的折风生怕自家王爷发火,一怒之下把这小孩儿拖出去揍一顿,抢先开口道:“连小公子,怎可对王爷如此无礼!”

他口中呵斥,余光却在暗中观察瑞安王的神情,惊奇地发现自家王爷丝毫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温暮双手扶住连砚之的肩膀,皱眉道:“如此慌乱,要做什么?”

连砚之见着他就像见着救星,拽着人家的袖子仰头道:“我、我要回去了……”

温暮低头看到小孩儿光溜溜的脚丫子,眉头锁得更紧:“光着脚跑出来,你不知道疼吗?”

连砚之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崔奶母和月生,哪儿听得见他说什么,嘴里反复念着“要回去”,温暮听着心烦,干脆一把把小孩儿扛起来往房中走。

连砚之人小没力气,嗷嗷叫地四肢胡乱扑腾,在地上踩脏的脚底蹭到瑞安王衣袍上,便把昂贵外袍蹭黑了一块。

折风看得真切,心中默念阿弥陀佛,乞求菩萨保佑,今夜王爷能发发善心,留连小公子一个全尸。

温暮沉着脸把人扔回床榻上,趁连砚之还没反应过来,使劲儿捏住他的脚踝,开始吓唬他:“再乱动,这脚就别要了,我替你砍了去,左右你也不知道疼。”

脚腕被捏得很疼,连砚之被唬得不敢动,眼睛蓦地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不敢掉下来。

温暮冷着脸凝视他,半晌,才松开手,让抚琴来替他重新擦脚上药。

果然,小孩儿就是得吓唬一次才老实。

连砚之确实是老实了,上完药后还是保持着伸着腿的姿势,眼泪消下去了,睁大一双圆钝钝的杏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温暮却有意要吊着他的性子,许久才故意道:“今夜太迟,你在这院里宿一夜,明日再走回去。”

他特意强调了“走回去”,等这小傻子央他借车马,却听小傻子小声道:“我睡饱了的,这就能走。”

温暮:……这小傻子是不是不知道“领情”二字怎么写?

——还真被王爷猜对了,他真不知道。

眼瞅着自家王爷气闷地又闭上了金口,折风赶紧出来递台阶:“连小公子,今日是我对不住你,如今城门早关了,不如明日让我送你回去,就当作赔罪了,如何?”

温暮慢慢啜了一口茶,瞥了折风一眼,没有说话。

他这没脑子的贴身侍卫,倒是难得聪明一回。

连砚之苦恼不已,他来京城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此刻只想赶紧回家去,但听到城门早关了,他也只得作罢,蔫儿哒哒地坐在床上,沮丧地点点头:“多谢哥哥。”

温暮被这声“哥哥”噎得不轻,婢女给他上药他便叫姐姐,折风说明日要送他便叫哥哥,敢情恶人都由他温暮做了。

瑞安王觉得自己一日之内接连受了两次侮辱,冷哼一声一挥袖走了,折风原以为自己能在王爷面前将功补过了,怎的王爷好像更生气了?

丈二的折风摸不着头脑,让抚琴好生照顾连砚之,便夹着尾巴追王爷去了。

可怜悲催的,谁还记得他刚挨了三十鞭子呢!

屋内又只剩下连砚之与抚琴,抚琴还记着他错过了晚膳,问他想吃什么,连砚之半点胃口都没有,像个霜打的小茄子似的窝在床上不吭声,抚琴无法,只得寻了小侍婢去膳房备些甜汤,好说歹说才劝得这小公子喝了半碗。

连砚之脚上有伤,身上也有几处淤青,夜里躺在床上极为不适,实在睡不着,就自己悄悄从床上爬了起来,没下床,就在床上坐着,望着窗外。

抚琴留了半扇窗,从缝隙中恰好能看到高悬于夜空的小银盘,连砚之一时有些恍惚,一会儿想着月亮越来越圆,月生的生辰也就越近,一会儿又想着瑞安王同他保证的事,最后定格在从前的仲秋,父亲允许兄长带他和月生出门去玩,兄长给他买兔子灯,月生陪他吃各种零嘴儿,崔奶母还给他做过带兔子耳朵的小帽,他喜欢得不得了……

家中虽然只有他们父子三人,但每逢佳节,总是热热闹闹的,从来不觉得寂寥。后来那三年,父亲去了,兄长一人在外奔波,仲秋圆的只有天上冷冰冰的月亮。

连砚之就这么望了许久,等到支撑不住困意,才歪在床榻上睡了。

夜里凉,抚琴悄悄走到床边,替他拉上了被子。

王府书房中烛火摇曳,温暮捧着书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听到门外传来抚琴求见的声音,才回过神般将书册放下。

“他睡了?”

“是,小公子在床上发了好久的呆,才睡下了。”抚琴恭敬道,“许是醉酒后脾胃不适,没用晚膳,睡前只喝了半碗甜羹。”

“嗯,退下吧,夜里若有事,便去正院寻折风。”

“是,”抚琴垂着头要退下,却又顿住脚步,“王爷,小公子实在不宜再长途跋涉,明日若当真要他自己走……”

她话还没说完,温暮便不悦地哼了一声:“怕什么,让折风背他便是。”

门外的折风迎着月光落下泪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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